以志局请,辞之,则请下榻郡斋数日以请益,然但一报谒而已。

  同里姜御史图南视鹾返,于故旧皆有馈,尝再致潜斋,不受。偶遇诸途,方盛暑,则衣木棉衣,蕉萃踯躅。图南归,贻越葛二端,曰:「雅知先生不受人丝粟,然是戋戋者,非自盗泉来也。」辄又谢曰:「笥尚有,昨偶感寒,欲其汗耳。」竟还之。平日坐卧小楼,一几一榻,书册外无长物。弟子甚多,乃以楼上楼下为差,如马融例。里中一少年使酒,忽叩门,求听讲,许之,居三日,不胜其苦,去使酒如故。偶醉,持刀欲击人,汹汹莫能阻。忽有人曰:「应先生来!」少年顿失魄,投刀垂手,汗浃背。潜斋抚之曰:「一朝之忿,何至此?盍归乎!」乃俯首谢过去。

  一壶先生踪迹无定一壶先生者,不知其姓名,亦不知何许人,盖明之遗老,雪庵和尚、补锅匠之流亚也。衣破衣,戴角巾,佯狂自放。常往来登、莱闲,爱劳山之胜,居数载,去,久之复来,莫可得而迹也。好饮酒,每行,以酒一壶自随,人称之曰一壶先生。知之者饮以酒,即留宿其家。闲一读书,辄郁[流涕而罢,不能竟读也。与即墨黄生、莱阳李生善。两生知其非常人,皆敬事之,或就先生宿,或延先生主其家。然先生对两生,皆瞠目无语,辄曰:「行酒来,余为生痛饮。」两生度其胸中有不平之思而外自放于,酒尝从容叩之,不答。一日,李生策蹇山行,望见桃花数十株,盛开临深溪,一人独坐树下,心异之,曰:「其一壶先生乎?」比至,果先生也。方提壶下蹇,与共饮醉别去。其踪迹既无定,或留久之,乃去,去不知所之,已而又来。康熙壬戌,去即墨久矣,忽又来,居僧舍,视其容貌蕉萃,神气惝恍,异前时.问其所自来,不答,每夜半,即放声哭,哭竟夜。阅数日,自经死。

  纪伯紫为钟山遗老纪映锺字伯紫,一字檗子,号戆叟,上元人,自称钟山遗老,与方文林古度齐名。白发当歌,红牙听曲,说青溪旧事,娓娓倦。一日,与大梁周在浚雪客、枫江徐电发痛饮燕市城西,有绝句云:「风雅松陵胜昔时,力裁伪体出偏师。徐郎本事从珍重,始信无情未是诗。」谓电发所辑《续本事诗》也。徐亦和云:「人物南朝赌酒时,过江仆射是吾师。犹余戆叟风流在,怅绝青溪数首诗。」

  钱近仁隐于补履苏州虎丘有钱补履墓。其人名近仁,以补履为业,嗜读书,通知古今事。吴中士大夫称为补履先生,汪稼门廉使树墓碣以表之。

  洞庭丐者为隐君子吴中洞庭山有丐者,隐君子也,貌似狂易。汪钝翁记其数绝句云:「不信乾坤大,超然世莫t.口吐三峡水,脚踏万方云。有形皆是假,无象孰为真、悟到无生地,梅花满四邻。」

  林茂之墨守林茂之穷老金陵,《冬夜》诗云:「老来贫困实堪嗟,寒气偏归我一家。无被夜眠牵破絮,浑如孙鹤入芦花。」夏日又无帷帐,或遗之,则以易米。施愚山曰:「夏无帷,病于寒无衣,君能守之,当为作注.」处士笑曰:「当守之以虎。」客皆绝倒。」后愚山自豫章寄一帐,书绝句云:「北Ц呶云裰贫,料理偏愁白发人。帐亲题林处士,草堂长伴百年身。」并属同志者各题一幅,曰:「不问知为林处士物,即谓之墨守可也。」时茂之年八十三,犹老健如五六十许人。

  朱竹以七品官归隐秀水朱竹检讨休官后,著书自娱,收藏日富。长洲韩文懿公I尝语门人张大受曰:「吾贵为尚书,何如秀水朱十。以七品官归田,饭疏饮水,多读万卷书也。」

  三风太守归隐歙县吴绮字园次,迁居江都,以部郎出知湖州府。有清操,不畏强御,时人目之为三风太守,谓其多风力、尚风节、饶风雅也。解组归隐,有园一区,荒秽不治。凡索文与诗者,多以花木竹石为润笔费,不数月而成林,因名之曰种字林,日读书宴客其中。

  豸青山人夫妇偕隐李锴字铁君,号豸青山人。隶汉军,本勋臣后,当得官,不就。其妇翁为太傅索额图.索当枋用时,声势隆赫,山人远避之,尽以先世产业属二昆,偕其妇隐于盘山,买田豸o下,构草舍,杂山m以耕。其尤贫者,授之田而无所取。蔬材果实,与众共之。贤声远闻。嗜茗饮,遇山谷幽邃处,辄埽叶煮泉,竟日忘返。见者曰:「此李山人茶烟也。」

  逆旅主人乃隐君子陈恪勤之被逮入都也,除夕,市米潞河。主人问客何来,曰:「陈太守。」「是湘潭陈公邪?」曰:「然。」曰:「是廉吏,安用钱为?」反其值,问寓何所。次日,门外车槛槛,馈米十石,书一函「称天子必再用公,公宜以一节终始,毋失天下望。」纸尾不署姓名。问担夫,曰:「其人姓魏。」访之,则闭户他出矣,盖隐君子也。

  徐康侯结庐小和山钱塘徐康侯茂才浩,沈静寡欲。康熙中,以治书入郡庠,一试秋闱,不售,即弃去,为疆吏记室。未半月,厌官廨之嚣,留书别居停。居停赆其行,却之,i被归.结庐小和山,自号和o子,与金冬心、盛啸崖唱和自遣。邑令闻其名,造庐请谒,穴墙遁。

  梅岩真逸所遇之叟梅岩真逸,不详其姓名里居。年二十,学仙,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