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侠,尚义气,颇饶于资,客京师时,座中食客常数十人。而又慕道不娶,炼形服气,且善祈晴雨,盖方术之士也。惟以爱串戏,人皆诋其无耻耳。

  抚藩登场演剧

  乾隆季年,山东巡抚国泰年甫逾冠,玉貌锦衣,在东日,酷嗜演剧。适藩司于某亦雅擅登场,尝同演《长生殿》院本,国去玉环,于去三郎。演至定情、窥浴等出,于自念堂属也,过r亵或非宜,弄月嘲花,略存形式而已。讵舞余歌阕,国庄容责之曰:「曩谓君达士,今而知乃迂儒也。在官言官,在戏言戏,一关目,一科诨,戏之精神寓焉。苟非应有尽有,则戏之精神不出,即扮演者之职务未尽.君非头脑冬烘者,若为有余不敢尽,何也?」于唯唯承指。继此再演,则形容尽致,唐突西施矣。国意殊惬,谓循规赴节,当如是也。

  陆辛何率妻妾串戏

  有陆辛何者,家小康,素朴俭,布衣敝屣,征逐市廛。性好渔色,广纳姬妾,假设锦屏绣幕,多所配置。每日自市归,登楼,即与其妻妾串戏。陆有时扮显官,或公子,或文人学士,变化万端,妻妾即随之而贵贱,时为夫人太太,时为娼妓优伶。戏罢卸妆,下楼扃锁,其妾尝语人云:「贵贱无常,终日忙碌,世间事大可作如是观也。」

  魏耀庭串花旦

  光绪庚寅、辛卯间,户部有小吏曰魏耀庭者,能演剧,尝串花旦,人戏呼为魏要命。其人年近不惑,及掠削登场,演《鸿鸾禧》等剧,则嫣然十四五闺娃也,惜齿微涅,不瓠犀耳。南皮张文达公之万极赏之。文达书画至不易求,有人见其赠魏精,一面蝇头小楷,一面青绿山水,并工致绝伦。

  王贝子串戏

  光绪末,宫中盛行客串,太监宫女,冠履杂沓,王、贝子亦扮演出场。

  王君宜唱谭调

  京师票友,实繁有徒,有学部主事王君宜者,名益保,实为个中翘楚。其唱以谭鑫培为归,喉音本极相近,又与陈彦衡为友,得鑫培行腔读字之法,每一引吭,人几疑为鑫培在座也。一日,酒楼宴唱,适鑫培过其下,闻而善之。由是君宜之名,益日以起,都中识与不识,介人以盛筵相约者,趾恒相错.君宜亦不自吝秘,酒酣必为一奏,以是贵游子弟,就之者多。顾其人温雅循谨,舍酒食外,无所取于人,特非上流社会,不与周旋,亦不轻向市廛串票,故人尤重之。鑫培继响,伶界推刘鸿声,然以野战得之,不若君宜之温润醇厚,尺度娴稳也。

  学生为优

  光绪时,留学日本人士曾创春阳社,习演新剧。王熙普者,自号钟声,亦其一也。既回沪,以改良戏曲游说于沈敦和,设春阳社,募生徒习之。已而挈其徒至杭,欲招中学毕业生为优,教育会尼之,又以他事见逐于浙抚,复至沪,入春桂戏园演唱。木铎者,鄂人刘霖也,尝留学于日本早稻田大学,未卒业而回国,在杭州之求是书院为教员.转徙至京津,为大学堂通译员.其在京时,好冶游,善唱二黄,与优人狎。寻与钟声合,而以改良戏曲递呈民政部,是为吾国学生演新剧之鼻祖也。

  其后春阳社既解散,而满洲任天知 「 入日本籍,改名藤堂调梅。」 所组之进化团出。未几,率其徒西走,如镇江、江宁、芜湖、安庆诸处,无不择地串演。继而又南渡海以至甬、瓯,西溯江以抵湘、鄂,东南诸行省,遂皆有其足迹矣。

  观剧有南北两派之别

  观剧者有两大派,一北派,二南派。北派之誉优也,必曰唱工佳,咬字真,而于貌之美恶,初未介意,故鸡皮鹤发之陈德琳,独为北方社会所推重。南派誉优,则曰身段好,容颜美也,而艺之优劣,乃未齿及。一言以蔽之,北人重艺,南人重色而已。

  北方之音刚以杀, 「 酷喜梆子。」 南方之音柔以佻,惟中州与汉上之音洪爽,故黄调最合南北之嗜。而道白必推中州,以其清越谐和,庄栗有节也。北人于戏曰听,南人则曰看,一审其高下纯驳,一视其光怪陆离.论其程度,南实不如北。宣统末,沪人雅能听曲,然喜高嗓而不辨神韵,喜激昂而不乐镇静,至于能拍板眼,明音率,求做工,审情节者,实不数觏.而北方则纨F、贩夫,皆能得此中三昧也。

  喝采

  名伶一出场,即喝采,都人谓之迎帘好,以好之多寡,即知角色之高下,不待唱也。故有老手已不能唱,而每出仍举座呼,谓之字号好,盖以其著名已久耳。

  徐野君好观俳优戏

  徐野君性洒落,不与人事,独好观俳优戏,以为骚人逸士,兴会所至,非此类不足称知己也。

  商苍雨观剧于水西庄

  商苍雨编修盘,号宝意,精音律,杨升庵之琵琶,康对山之腰鼓,兼其风致。乾隆乙卯秋,入都,道经天津查氏之水西庄,查莲坡出歌者演剧,苍雨留诗曰:「记得东华甲夜长,九枝绛蜡腻欢场。谁知碎雨零烟后,又听朝来翠袖凉。重帘消息隔倾城,相见翻疑面目生。不用掩羞裁月魄,当年着眼已分明。」又「锦屏银烛夜阑时,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