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井旁,记其得琴之由焉。且以家庭不相安,乃恒藉琴以自遣。每鼓琴,妾必歌以和之,为状若甚乐。母初亦喜之,然未几而故态复作,鞭棰之声,仍昕夕达于外,且责妾以导夫于淫乐之罪。关泣曰:「逐妾耶?妾无罪。留妾耶?母益怒。而妾且死,将奈何?」不获已,乃挈妾暂居于庵,由是母始少安。然关与妾虽外徙,日必数返以省母。而母于关至,廑数语,即麾之行。妾至,则持帚以逐之。往往与妾长跪门外烈日下而痛哭,卒不省,闭门若不闻也者。族中子弟尝谒母,求为母子如初,母亦不顾。关自是顿发狂疾,常皇皇若有所失,日则散发乱服,踽踽独行,或数日不返,返则与妾相对而哭,竟日声不辍.有时席地鼓琴,作v篥声,妾闻声起舞,和以楚歌,琴声苍凉,歌声凄咽,闻者咸陨涕。郁郁至于今三年矣。今年春,闻先生履兹土,喜甚,愿执贽晋谒.日前偶过茅亭,闻琴声,怅然有所触,号哭而归,昨日竟与妾投井而死,即得琴之井也。死时,有血书二,一辞其母,一别其弟,属弟善事母。又有遗书一,属转达,即此书也。」许闻言已,慨然为作墓志,更亲往哭之于庵,西风残照,两棺横陈,回忆茅亭相遇,惝恍如梦,爰取所赠琴,鼓一曲于棺侧,而以《招魂》之赋歌之,寻携琴弃官归.其后,有自羊城至廉江者,谓刘已得狂疾,常见其露体跣足,狂歌于市。或曰,非真狂,实有托而逃也。

  杨时百善琴

  杨宗稷,字时百,从长沙张文达公百熙游,不乐仕进.中年丧偶,独居寡欢,忧患忻戚,一寓于琴,冥神覃思,穷极幽妙。其本师江宁黄勉之以琴教授京师,弟子数百辈,精进无出时百右者。所著《琴话》四卷,则萃集古今琴学家言,一一论其源流,考其正变。久居京师,所入不丰,乃倾所蓄以购古琴,人皆迂之。

  闵萝屏善琴

  南汇闵苎,号萝屏,黄大昕继室。少时学琴于其叔某,兼习诗画,而琴尤擅长.归黄后,亲操井臼,不以翰墨妨女红,为闺阁所难.

  梅雨田善胡琴

  梅雨田,名大锁.精于乐,初以笛名,能吹昆曲三百余套。以昆曲不盛于世,乃改习胡琴。胡琴以手能发音者为佳, 「 俗谓之手音。人之指肉有厚薄,故音有高下。琴瑟贵甲肉之音,胡琴则纯贵肉音。」 梅体肥而肤润,故发音为天下第一。又性聪,闻声,辄能摹效, 「 俗谓之耳音。」 深得神趣。丝竹到手辄善,有孔能吹,有丝能弹,天生佳质也,而尤工者为锁取⒑琴。

  胡琴本无奇声,自梅弄之,凡喉所能至,弦亦能至,柔之令细则如蝇,放之令洪则如虎,连之令密则如雨,断之令散则如风,呼吸通神,清脆高响。他琴师皆板板数调,取足和音而止。梅自开板, 「 俗谓之过门.」 即出新声,至唱处,更丝丝入扣。大抵人之喉音,能密能久,丝则一响即杀。梅鼓之,尺寸加密,凡一隙,均加一音,节节填满,不令有丝毫空漏。手指上下,急如风轮,密如蛇足,而某音应深按使切,某音应浅抚令泛,虽繁不胜记之中,而以耳会,以神通,无不入妙入微,曲尽其趣。其二黄开板,迥不犹人,不独倜傥舒和,而煞尾处撮六七音于一轮指之中,如联珠并流,如轻环急转,紧处加密,而余处仍故放令疏,戛止徐来,界限清楚。其取径皆大方家数,又非徒以繁弦急管见长,唱调无穷,弦亦复无穷.每换句调,则易其法,每弄过门,则更其声,五花八门,层出不已。他人虽拾得一二,莫能窥其涯逡病

  陈彦衡善胡琴

  陈彦衡,蜀中世家子,曾为吏,善鼓琴。自幼往来京师,即注意于唱,以喉短,遂师梅雨田,习胡琴,多传其法。而手音亦与之相亚,凡唱法、读字法、弄琴法,用力颇勤,均得梅之衣钵。梅死,首推陈,伶界、乐界均尊上之。陈亦善于指导,经其教授,无作门外唱者。名伶谭鑫培至沪,以琴师无当意人,重值聘陈往,以其曾为吏,故尊视之。惟陈本纨F子,性骄亢,与谭等,致不能终其交。

  瑟

  瑟,前广后狭,面圆底平,中高,首尾俱下。通长六尺五寸六分一厘,为九倍黄锺之度,弦长四尺三寸七分四厘,为六倍黄锺之度,弦凡二十有五。通体桐木黑漆,身绘云龙,首尾绘锦,边绘云。梁用紫檀,弦孔用螺蚌为饰,以漆金架二承之。

  李子金揄瑟鸣筝

  李子金增生之铉性磊落,不拘形检,时与市贩孺子揄瑟鸣筝,遨游过市。即富贵家素不相识者,有邀之者,亦不辞.其在大庭广众中,虽谐语十九,然鄙猥之谈终不出之于口。

  筝

  筝,似瑟而小,十四弦,各随宫调设柱和弦,以谐律吕。通体用桐木,梁及尾金漆,边用紫檀,弦孔用象牙为饰。《唐书》言十三弦,或十二弦,制不可考。今十四弦,则五声二,变为七,倍之,故为十四也。

  六弦筝

  六弦筝,陈D谓唐天宝中史盛作六弦琵琶。蒙古筝有六弦,意亦唐制。

  轧筝

  轧筝,为筝之一种,以竹片润其端而以木杆轧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