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其三丧未举,洪震曰:「不特死者当于我葬,杜郎未娶,我当娶之,有匮乏以告我。」卒为杜氏窆其三丧,而并置墓田以赡之,且助之娶。

  席文舆好慈善席文舆舍人启图,吴县之洞庭东山人。性恬静寡欲,未尝孜孜于钱刀,为a拾仰取计。惟好行其德于乡里,为慈善事业,宗族亲故之待其举火者若而家,待其资以毕婚丧者若而家。山中细民苦贫,则祁寒施褚衣,炎暑施苎帐,病则予之药,死而无以殓者畀以棺,无以葬者,又广其先德所置义冢至三十余亩。岁值大歉,则出粟周之,多或千余石,少亦不下数百石。而又赎归其子女之被鬻者,收育其婴孺之弃遗于道者,岁所费率逾数千金。

  刘义救高新田刘义,益阳人,高新田之仆也。土寇杨四保聚掠,执新田加刃,义奔救请代死,贼并释之。

  海霞还所盗物伊阙韩公子,父显宦也,积赀且百万,卒以贪婪为御史所劾,罢归,气结死,死时,公子方弱冠也。公子年少慷慨,力行周济任恤之事,义声闻河洛间.一日,客有踵门求见者,衣敝褐袍,曳敝履,而神气洒如,若不自介意者。异之,询来意,以闻声相思告。询族望,曰巨鹿人,王姓,无名字。与之谈,客博甚,口如悬河,古今中外事若无不知者。公子大惊异,推食解衣,留为上客。居月余,谓公子曰:「吾初闻公名,以为必有所为也。今G平日行为,乃乡里善人耳。吾将去矣,拟假十万金壮行色,公子能不吝否?」公子踌躇未应。客笑曰:「行矣,吾戏言耳。」遂去,公子不能挽。客出一折扇,曰:「蒙厚款,无以为报,留此奉赠。他日君往河北时,如遇急难,持此可免也。」

  客去后,公子视扇,则以湘妃竹为之,面书陆桴亭《新蒲绿词》,尾署海霞自题,扇半旧矣。不数日,偶检箧,箧多空,大骇,所失者皆金玉贵品也,约计之,值十万有奇。公子夫人念客言,颇疑之,然无以发也,报官缉捕,寂无影响。于时公子既多挥霍,家事不问,主计者与其仆从悉夤缘吞蚀,不十年,家计殆尽,腴田甲第皆质于人,宾客僮仆皆散,公子夫妇与子女数人独守老屋,一童子应门而已。

  公子有族叔知保定府事, 诸公子才, 招入署, 左治公事。 公子乃寄其妻子于妇家, 而独身往北, 丁宁家人而别. 公子夫人捡点行箧, 得客所留扇, 忆曩言, 即付公子持之。 公子在保定经年, 叔待之良厚。 而已叔殁于官, 一子方幼, 外惟夫人与少妾, 公子乃襄理其家事, 扶榇而归. 过卫辉, 宿逆旅, 夕, 盗大至, 公子本无长物, 而叔之宦囊则尽没矣。 幸不伤人。 众人惊定, 相顾叹息, 莫能为计。 明午, 盗忽尽送其物以还, 且谢误犯。 公子惊异, 不知所以然, 不敢不受。 又明日, 更扶柩而南, 过太行山下, 忽一骑骋而前, 挽公子臂曰:「识故人否? 」公子审视, 曩客也, 因叙契阔。 客邀至山寨一叙, 公子以扶柩辞. 客出v篥吹之, 四山出人马数百, 众人震恐失次, 客一挥, 人皆(缺文)

  顾梦游收宋珏遗文莆阳宋珏客死而无子,江宁顾梦游走数千里往哭之,收其遗文,乞钱牧斋尚书谦益表其墓。

  应潜斋经纪沈朗思丧仁和沈朗思,名昀,受业刘忠介公门,学以诚敬为宗,适用为主。尝绝粒数日,取阶前马兰草食之。卒时无以为敛,应潜斋为经纪其丧,涕泣不食。或问之,曰:「吾不敢轻受赙X,以玷先生。」潜斋弟子姚敬恒趋问曰:「如某,可敛先生乎?」曰:「子笃行,殆可也。」

  张南士济友之急余姚魏E尝以腊月赴杭,方渡西陵,旗兵之戍者剽其装,乃衷衣过蔡子伯。蔡饭之,裹之以越布单衣。时张南士居萧山,E并过南士,南士脱所衣絮袍衣之,且转贷邻人金为理装.或问子伯,曰:「吾亦思有以助之,然念t从,其不能卒岁多矣。且家人雪中皆无兼衣,而以厚所薄,不忍也。」以问南士,曰:「友以急投我而我薄视之,则安赖有友者?若夫吾所厚,则生平事也。生平不厚厚,临急而较量及之,徒薄而已。」南士,名彬,山阴人。

  冷秋江还人手泽文与也常以先世手泽湮灭为恨,丹徒冷秋江处士士嵋闻之慨然,出所藏温州待诏《三桥湖州》三世墨迹赠之,皆世所重购而不得者也。

  周Y谷济人还金禾中周J,字Y谷。隐于市,性慷慨,人有匮乏,辄倾肆中钱米给之。采石估贬米八百斛,得值千金,贮周笥。估独往硖石,中道死,周具以殓之,且作手书召其子至,出金还之。

  郭允观受老生之托海州有老生,与山阳郭允观同姓,以避乱,携妾侨山阳。有子八龄,而病困,妾苦伲虑无以送死存孤。老生曰:「闻此间有郭海若者,义士也。」亟往请,曰:「身后欲以累公。」允观曰:「所托不敢辞.然当归谋所以安公妾者,乃惟命耳。」遂去。旦日,复往,告之曰:「君可瞑矣。吾辟舍旁一室,以闭置公妾,虽盛暑,不得出,吾令人穴其窗,度可馈食,且有一老妪与起居。公八岁孤儿,吾教之,不令绝公家之读书种子也。区区衾敛,更不足计,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