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倍于此可想见也。若不明定章程,恐大人声名为若辈所坏矣。」中丞谢过曰:「请无怒,当惩之。」明日答谒,并袖还其门包一百两。故事,上宪答谒属员,必挡驾不敢当。至是,某竟请见,受其还银,中丞大惭。

  章铁拳受典为奴

  章铁拳,江湖卖技者也,张两拳如铁,刀斧不能伤,因以为号。章本山左农家子,父为富人佃,岁歉,租无所出,富人追之急,则以二十千钱被典为富家奴。入其门,待之酷,日使舂米。舂必以杵,富人厌其迟,则令去其杵,以拳代之,而日必责米一斗,稻芒刺肤,不敢言痛,苟米不成,则笞挞更甚于是也。初典以二年为期,及期,其父不能赎,于是遂废契,永为之奴。而拳亦肌肉尽削,骨瘦如铁,盖日与稻臼磨炼而然也。某夜,入富人室,哀以情,不可,反举杖痛挞。格拒间,挥拳中其胸,富人倒。乃急奔至家,放火焚庐,扶父母,匿山谷间竟夕。明日,易乞丐装出境,道闻富人受伤死,愈不敢归,自此遂漂泊江湖,附于卖技之流,博钱米以养父母矣。

  二毛钱受佣于妓馆

  京都男子之供妓女奔走者曰跑厅。有二毛钱者,服役于妓馆,初侍荣泉秀云校书。其本姓名不知云何,曰二毛钱者,都人谓银币二角为二毛,盖贱之也。为人愿谨,t妓皆喜役之。狎客某呼而语之曰:「二毛钱尚未少增价值耶?」二毛钱肃立答谢曰:「深负厚恩,依然二毛钱耳。」

  外务部有余厨子

  自恭忠亲王奕欣管理总理衙门以来,其间易若干管部亲王,易若干尚书、侍郎,易若干司员,而始终未脱关系者,则余厨子也。余有声势,拥巨资,有民政部街之高大洋房,有万`园之宴春园,有石头胡同之天和玉,且又连结宫禁,交通豪贵。光绪辛丑,两宫回銮,孝钦后宴各国公使夫人及在京东西洋贵妇,耗资巨万。时议和大使李文忠公鸿章已为孝钦雇一著名西洋厨夫,以备供奉。次日入御,后忽谓李曰:「明日请客,还是用外务部之厨子为便。」其运动力之大,可与李对抗,自余可知,余亦以此所赢不资矣。

  余在外部,各亲贵及外部尚、侍有燕会喜庆诸事,无不极力供奉,亦待之以殊礼,亦衣公服,掌招待之职,与王公贵人及|绅先生分庭抗坐,而不躬亲匕鬯,盖亦捐纳得花翎二品衔候补道也。

  汪伯棠侍郎大燮自外部司员荐擢侍郎,未尝略受馈进,故余稍惮之。一日,汪赴庆王宴,方及门,遥见余翎顶辉煌,与众客跄济于一堂,愕然不能举步。余见汪来,则亦面发d而口嗫嚅,仓卒中避入侧室。汪亦未遑久留,退而告人,谓今日余厨子尚是给我面子,可为荣幸。

  庆王管部数年,余最得意,顾亦颇能智守分,不敢为十分高倨之状,于本部司员则竭力笼络之。其时外部衙门最称阔绰,司员日在署一饭,而额定每人饭银八钱,故外部恒食,一席之费,盖六两四钱。司官既贵倨已甚,辄谓衙门饭不能吃,故常俟家食而后上署,于是此等饭银,为余中饱者半。以此故,则司员需索极多,或临时易菜,或全席都换,或别索点心,无不一一供应,弗稍违也。

  阍人受门包

  门包之陋规,与二百六十八年之国祚相始终,而实肇端于吴三桂之出关乞师,欲求见摄政王多尔衮而不可得,乃以重资赂其左右,始开门接见,其后遂成为陋规,牢不可破。及宣统辛亥八月十九日之前,武汉起事,时杨洪胜等谋变,为武昌府某所知,谒鄂督瑞莘儒制军澄,将密告之。时值深夜,阍人索特别门包,某谓此何时,此何事,尚可循曩例乎?阍人不得已,始通报。事为瑞所闻,大斥之。及杨等破获,阍人犹向索赏犒。或谓本朝之得国以门包,其失国亦以门包,可谓奇矣。

  干隆时,曾有谕旨禁革门包陋规。辛丑又谕云:「各省督抚,何得任听家人向属员恣索门包?且督抚原系封锁衙门,一应亲族奴仆,俱例禁出入,是以设有中军及巡捕等官及供稽察传禀。今伊等仍令家人传事,以致积收门包,盈千累万,所谓封锁者安在?若不明禁革,流弊恐无底止。即奏事处,向有收受督抚随封银两,此系旧时规例,相沿至今。但各督抚俱为朕所管教,若不一体裁减,伊等转有所借口。嗣后奏事处随封银两,俱照向例裁减一半,即向得双分者,亦o许得半分。督抚至道府,概不许收受属员门包,各督抚不许另设立管门家人。」

  凡致送门包于阍人,其缄封之红签,辄书「门敬」二字,或曰「门礼」。

  上炕老妈

  女仆曰老妈。京都有所谓上炕老妈者,年率二十许,旅京久鳏者,以薄值雇用,「用约十余金。」订立契约,日间操作,夜则侍寝,期满即归,绝无依恋。京中竹枝词云:「粉面油头青布衫,女奴多半是京南。老妈称谓何曾老,弱齿无非廿二三。」即咏此。此盖同、光以前之习惯也。

  梳头妈

  广州有梳头妈,受佣于人,以梳髻为职务。西关多巨室,若辈遂t趋之。业此者之年龄,大率为二三十,虽来自田间,而面目白皙,体态轻盈,赤足拖鞋,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