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天寒微雪,偕过黑窑厂,置酒纵谈,咏歌击节,旁若无人。明日,盛传都下。既而王自云南罢官旋里,朱为两淮运使,闻姚归,三人者相约复聚于扬州。朱特筑书院于梅花岭侧,一夕植梅五百株,延姚主讲席,此即梅花书院之所自始也。

  梁山舟交任礼堂钱唐梁侍讲同书,初字符颖,偶得元贯酸斋行楷「山舟」字,揭之轩中,士林遂称山舟先生。后阳羡任礼堂过云间,于天马山周氏见石刻「山舟」二字,迹类飞白,甚奇古,盖赵承旨笔也,亟手拓一本,俾吴槎客骞携至杭州赠侍讲.任、梁素未谋面,自此遂订交,槎客赋长歌以纪之。

  朱东臣与陈李契朱东臣,名栋,与陈斗泉、李乐泉初未相识.一日,相遇于王云谷斋中,则三人并生于乾隆丙寅,并号泉,于是甚相契。自是,吴中厮养隶卒亦无不知枫桥有三泉矣。

  黄仲则交洪稚存黄仲则少尹景仁性落落难合,不广交,以是始慕与交者,后皆稍稍避之,黄亦不置意,独与洪稚存太史亮吉交十八年。洪屡以事规黄,黄虽不之善,而亦不之绝也。

  毛大瀛与国泰为异姓兄弟毛大瀛,宝山诸生,善属文,试辄不利。年u五十,以荐举得官。教匪起湖北,蹂躏陕、汴、川诸处,大府奏调毛随营.以功擢知县,寻授简州知州。毛初在鲁抚国泰幕,几十年。国泰者,毛在京时所识,约为兄弟者也,抚山东,即挟之以行。

  国性暴戾,妻子仆隶皆若不可一日共居者,独重毛,始终无纤毫芥蒂。毛质直,尝数其过,国受之不校也。国盛怒时,或至扑妻子,刃仆隶,得毛数语即解。以是署内外事毛如神明,国亦饬所亲下人奉毛若己。毛或赴试,则阖署人环以泣,阻其行,若势不可留,则各囊金以赠之。毛入试,所获无算,亦随手辄尽,不余一钱也。在幕府日,国四鼓即促毛起,然巨烛,与分案治官文书,日出,事始竣。国读书不甚分句读,顾酷嗜作制举文,日必拈一题,强毛共为之。

  董小狂友汤贞愍何蕉衫上元诸生董小狂,名进,好为诗,结茅野处,名曰窥园,与汤贞愍公贻汾结为异姓昆弟。贞愍患疥,不时往,小狂怪之,曰:「恒欲得浴。」曰:「窥园不可浴耶?」曰:「无抑搔者。」乃即剂药@汤以浴贞愍,躬抑搔之。董所善又有何蕉衫,尝客游,图其形壁间,每饮酒,辄设G勺,若劝酬。何之子曰成儿者幼,小狂爱惜逾己子。成儿夭,饮食坐卧及为诗,无非哭成儿。

  花连布友洪稚存提督花连布,满洲镶白旗人,以世职历官贵州南笼镇总兵。洪稚存太史视黔学,始识之。花性质直,与人交,有肝胆,尝语洪曰:「少时读书,曾习《论语》、《左传》。袭职后,乃辍读.」学政例岁试武生童,必移文所辖总督,请派副将以下一员,监视骑射,盖立法之始,恐文臣不谙弓马也。洪试南笼,所派适为花标下之参将。洪按定制,正坐演武厅,而参将及充提调官之知府左右坐。花闻之,不悦。日晚,会燕于花之署斋,花愠见于色,洪笑曰:「非妄自尊大也,例若此耳。公不尝读《左氏传》乎?王人叙诸侯之上,左氏言之矣。」语未竟,花意顿释,谈甚洽,遂约为异姓兄弟。洪之从弟显吉留太守署中,一日,见花,以花之官称之,花不悦曰:「吾与若兄交,汝何外我耶?」因强之入内室,令妻子出见,岁时馈问若骨肉焉。

  张东甫交四方名宿张之杲,号东甫,钱塘人,幼随其大父宦于湘,继以家贫母老,思橐笔以游。会曾宾谷侍郎燠方在邗,乃往依之,命居题襟馆.时四方名宿若汪容甫、魏默深辈咸聚馆中,遍交之。侍郎或一月至,或数月至,至则谈文艺,无一语及私。东甫后官江苏泰州知州。

  高爽泉爱交游高爽泉,名垲,钱塘人,以善书着于时,爱交游,如何上舍元锡、查刺史揆、陈司马鸿寿、陈明府文述、郭明经、彭上舍兆荪、陈侍郎嵩庆、朱漕督为弼、庆制军保、胡中丞克家、陈中丞桂生,咸相与推襟送抱,跌宕文酒,盖重其书,并器其人也。

  蔡木龛爱客若命钱塘布衣蔡j,字木龛,居武林门内斜桥河下,家贫,而爱客若命。室惟一老妪给事,门悬竹梆一,客至,击之,则妪启扃出。门设题名簿,访者先书姓氏焉。登其堂,修洁无尘,茗碗熏炉位置妥贴,酒谈茶话,惟客之便。蔡不作诗而善谈论,腹笥极博,待人接物则煦煦作春气也。

  龚定庵交毯D谌屎凸ǘㄢ郑名自珍,为段懋堂外孙.两世礼曹,交毯D冢绮纨附骥,齿挂通人,道光时之名公子也。

  刘孟涂为姚石甫好友桐城姚石甫,少与刘孟涂为友。后石甫成进士归,里人招饮,两人在座,孟涂直斥其文。石甫几不能堪,避席引去,至阶,复入席坐,孟涂骂如故。石甫避而返者三,终入坐,泣曰:「孟涂真吾好友,吾知过矣,请改之。」孟涂骂始息。

  道光末,石甫罢官居里,过其家,遇孟涂叔某,时年老目眩,问客谁,石甫跪而自呼其名曰:「某在斯。」其叔抚摩石甫之顶而言曰:「姚三,汝归来耶?何久别也!」若不知其曾为廉访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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