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翘首鼓气。丐仍喷汁与之敌,蛇首又委顿于地。如是者三,蛇不能支,解缠,蜿蜒入洞去。

  当人蛇相敌时,众丐捡拾余蛇已尽,欣然而归。至寺前,而髯丐之面渐肿。须臾,耳目口鼻皆平,急呼众丐嚼草齐喷之,随喷而肿随消。旁人问巨蛇何故舍之,答曰:「此蛇王也,我若杀之,则四山蛇王毕至,吾辈无 类矣。吾昨来此,持咒聚蛇,故南山之蛇今日群集于此。此次捕捉之后,四五里内,有五年无虺蝮之患。然吾亦数年不可过此,恐蛇王见仇也。」

  南屏晓钟碑亭右侧阶石,人或坐之,必红肿,溃烂至骨。众使髯丐视之,则曰:「下有毒蛇,以身长石中,不能出,故于其罅透气,人适值之耳。」启其石,则两石之间,有物,蛇首而身扁。启其石,如巨鲫,盖石压所致也。髯丐曰:「此蝮也。身不能出,故尚留此,否则亦归山洞,早为吾所捉矣。」因撮而贮诸篮。人问诸毒蛇何所用,而亦捉之,曰:「货于药肆,一种自有一种之功用,蛇愈毒而效愈神,价不赀,所以作此冒险之举也。」寺前居民感其捉蛇之德,醵钱置酒以款之。众丐欢呼畅饮,以囊中草酬主人曰:「此草能解毒,无论蛇伤、蜂螫、疔毒、痈疽,嚼而敷之,无不立愈,勿妄用也。」遂携蛇而去。

  某制军为丐

  干隆时,有某制军者,旗人也。其盛时,姬侍、僮仆、服饰、饮食、玩好之物,穷极奢侈,日费不赀。及罢官归京师,数年,成窭人子,又数年,成乞丐。王公贵人皆严绝之,惟大兴朱文正公戒阍人勿却每旬日,必一至,文正辄手赠青蚨二百。一日,制军入文正书室,窥其无人,窃取小镜而出。从者觅不得,喧言制军实来。文正命勿觅,且勿声,如制军至,伺候侍茶而已。

  王孙饰为丐

  同知王某之孙贫而无赖,时人号曰王孙。尝饰为乞丐,告贷于南河某厅,不应,又诮让之,王笑而去,曰:「细事耳,公失算矣。」他日河帅临工,前驺将至,王匿柴垛中,钻穴以窥,故为呻吟O@之声。帅至,问何物,左右曰:「无之。」王则大号。帅怒,命启垛,积薪如屋,而中空若悬磬。王跽曰:「小人贫苦无家室,复病哮喘,托此以蔽风雨有年矣,不知今日之败于神明也。」左右曰:「胡为窃薪?」,王曰:「凡垛皆空,不独薪也。」即指石垛而言曰:「请视此中。」发之,无不空者。王顿首曰:「石不可餐,乃亦中空无所有,如是,是可知薪之非小人所窃矣。」帅怒,欲劾某厅。某惧,求漕使、关督同为缓颊,乃已,实费二万金矣。

  王某乐为丐

  有不必丐、不可丐而必欲丐者,诚大奇矣,王某其人也。王某,华亭人,家富,为相国文恭公顼龄之曾孙,幼文员外之孙,行乞于市,心所乐也。然其行乞,必诵制艺一首,不唱莲花落。商店中人多识之,即与钱,亦必诵讫,乃顾而之他。父母闭之,则抉扉遁;絷之,则断绠逸。夜即卧于市中之石上。后不知所终。

  孔氏子以丐终

  嘉庆时,南汇周浦镇有孔某者,拥厚资。晚年得一子,溺爱之,虽延师课之读,恒不上课。师以虚糜饭谷为耻,尝作诗曰:「学堂如破寺,来作住持僧。白日三餐饭,黄昏一盏镫。经声原不起,佛号总无凭。虽有波罗蜜,伊谁志大乘?」一日,师见其戏于庭,迫使读书,愤而大詈,师嗔责之,乃诉于其母曰:「先生打我,我必还打之。」母慰之曰:「俟汝父归再议。」及孔归,乃邀师之契友赂师,劝令暂忍一击而止。既长,l游荡,家业荡尽,遂行乞于市,以丐终。

  永光寺前之丐

  京师海岱门内有永光寺,寺前有乞儿,年约四十许,善杖击,工诙谐,每以俗语随意编小曲,辄倾倒一市,人争以金钱掷之。乞儿得醉庖,即以散之穷乏,无稍留。盖勋旧世臣,已袭侯爵,持戟干清门,三十后,弃家而逃,隐于乞也。或数月一返,或终年不归。家人哀求其归,饫以珍味,三四日,乘人不防,即易衣而出,或逾垣遁。内廷值班未一至,当事不得已,为报病故,销旗档,以其子袭爵焉。此道光时事也。

  王明山尝行乞

  福建提督王明山者,同治中兴之湘军名将也。王壬秋检讨]运谓其少壮不偶,尝行乞于湘潭,后入行伍,从剿粤寇,屡胜,遂以军功起家,富贵冠一时。壬秋曾作诗以赠之。

  郑七异于常丐

  道光末,常州有丐曰郑七者,性殊特,异常丐。日坐卧于城南协桥之颠,发颁白,状伛偻,日上舂而过桥者见之,日下舂而过桥者亦见之。见之者与以钱物,受而谢,否则亦不索。薄暮,桥畔多儿童,习与七嬉,以七常出其余资市果饵以饲之也。儿童之与之嬉也,辄持其杖。儿童每随七而仆,随七而起。仆起者屡,皆无所伤,而欢声大作。至夜,则宿于桥东之土地祠。越数年,不知所之,而粤寇至矣。

  丐扰吴晓帆家

  钱塘胡光墉,字雪岩,同、光间富甲浙省。尝于冬日施丐,丐各棉衣一件,又钱二百文。时吴晓帆方伯煦居城头巷,一日,持钵提篮之辈,集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