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之一种特别职业也,英文译音为糠摆渡。 「 一作刚白度。」 咸、同间,名人笔记不知译音之本难索解,乃就糠摆渡三字以国文为之解释。谓买办介于华洋人之间以成交易,犹藉糠片为摆渡之用,既以居间业许之,而又含有轻诮之词.此实从前仇视外人因并鄙夷代外人介绍商业之华人之常态,作为未开化论可也。惟「买办」二字究作何解,历史上因何有此制度,则尝闻之老于沪事者矣。

  西人之来我国,首至之地为广州,彼时外人仅得居于船,不准逗遛陆地, 「 间有登陆居住者,则以澳门为安插地,明时即然。」 而贸易往来,全凭十三洋行为之绍介。遇洋船来,十三行必遣一人上船视货议价,乃偕委员开舱起货。及货售罄,洋人购办土货回国,亦为之居间购人。而此一人者,当时即名之为买办,意谓代外人买办物件者。盖此系我国商号雇用,以与外人交易,与上海之所谓买办完全受外人之雇用者,性质尚异也。惟买办之名,则沿袭由此矣。洎上海开埠,外人集,彼时中西隔绝,风气锢蔽,洋商感于种种之不便,动受人欺。时则有宁波人穆炳元者, 「 穆系英人,陷定海时被俘。及英舰来上海,则穆已谙悉英语,受外人指挥矣。」 颇得外人之信用,无论何人,接有大宗交易,必央穆为之居间.而穆又别收学徒,授以英语,教以与外人贸易之手续.及外人商业日繁,穆不能兼顾,乃使其学徒出任介绍,此为上海洋商雇用买办之始。然一宗交易既毕事,则雇用关系亦遂解除,犹延请律师办案者然。最后,外人之来沪者日多,所设行号与华人之交往亦日繁。行号所用之通事西崽人等,对外购买零物及起居饮食必需之品类,支付款项及种种往来,颇嫌烦琐。于是新开行号,每当延订买办时,并以行内琐务委任之,而买办与行号,乃遂有垫款及代管行事之职务矣。

  上海小商吾国商人,虽无商业教育,而颇以信义着闻于时,为外人所称道。然非所论于都会之小商,而在上海租界者为尤甚。盖上海五方杂处,良莠不齐,且人人心目中视所居为传舍,商贾尤甚。以为吾侪于此,小住为佳,何必作久远之规画,失目前之利益。于是遇有顾客,遂百出其计以欺之,搀售低货也,高抬价值也,混用伪币也,种种伎俩,匪夷所思。至礼貌疏脱、语言侮慢之怪状,则尤数见不鲜.凡此现象,尤以花园、车行、戏馆、西餐饭馆、酒馆、茶馆、妓馆为最。盖若辈托迹租界,恃洋人为护符,侦探巡警,无不勾通。初至者尤易受欺,稍与龃龉,即遭诟詈讥讽,或且曳之送官,官惑于先人之言,无不曲直倒置,而深受其害矣。

  张其炜鬻缸缶于青浦张孝廉其炜为昆山教谕,有气节,遇事辄与县令争,积不相能,遂乞病归.旋偕其妇流寓青浦,鬻缸缶为业,日持筹,夜运甓。有友访之,或促坐,讲《左传》、《史》、《汉》文一二。则声朗朗然,旁若无人。

  镇江江绸业江绸为镇江出产之大宗,往年营销于北省及欧、美、日本者,岁入数百万.开设行号者十余家,向由号家散放丝经给予机户,按绸匹计工资,赖织机为生活者数千口。晚近销路顿滞,号家歇业者已大半矣。

  善子健以旗人而经商善康,字子健,京口驻防之蒙古旗人而商者也。定制,驻防旗人无故不得出所在地三百里外。嘉、道以来,驻防生齿繁,粮额少,欲治生计,辄为例所格。粤寇扰镇江,善方七龄,随母王夫人避地至江北。父春凤池署丞元方佐帮办江南军务将军魁玉幕,时以军事至丹阳张忠武公国梁军,因与阳绅荆某徒绅文某合营酱业于阳之金斗镇,乃使善往习徒,未告以己家合股所设之肆也。在阳三年,勤苦倍至,杂佣保操作,于货物之制造,材料之选择,出入贸易之消息盈虚,靡不研究有得。久之,微闻合股事,归以询母,母以实告,不欲往,母谕之曰:「曩以尔年幼,故不告,虑汝惰也,且欲汝亲知其中之商况耳。今学成,且将任大事,何不悦为?」乃再往,佐理会计。晓起夜作,事必躬先,执事诸人,无敢怠荒。未及数年,荆文诸股次第归并,由是而镇江之春懋、元源,江北之广丰技躺枇,复置市产十余处,举家婚丧日用诸费咸取资焉。光绪壬辰,以疾卒。有子四,长桂芳,字漱秋,浙江盐大使。次桂城,字仲藩,宣统辛亥殉难于秣陵,赐谥刚愍。次桂琛,字献侯,师范科举人。次桂骏,字骥良,卒业于京师农商部高等实业学校。

  溧阳潘铁庐卖香笔溧阳潘天成,字铁庐.年十三遭家难,与父母相失。就塾读书,未卒业即出,求其父母,然未尝废书。既归,无以为养,乃市香为业.往来荆溪、濑水间,暇则读书,歌吟之声达于道路,人皆笑以为狂。已而以市笔为业,常手携笔囊行村落中,叩乡塾求售,每闻其塾师讲解经书,辄侧耳听之。

  扬州之场商运商扬州为两淮盐商荟萃之所,盐商其总名也,有场商焉,有运商焉。场商由各场产盐收聚集堆,以待票商运往引地销售。场商所收之盐,则堆集于十二圩,盐船均停泊于此,淮盐总栈亦设于此。

  运商并无巨厚资本,亦惟凭票运盐.先缴盐价一小半,余俟运至引地,销售毕,始以全数算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