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所称颂皇父之三卷,以其中一卷系武进董应誉,明崇祯壬午举人,顺治己丑中式殿试,今录其颂皇父一节,以见当时士习。其辞云:「重以皇父摄政王,吁谟伟伐,不殊一德阿衡。且启沃忠诚,早见东山赤舄,绸缪不遗桑土,何智计之周详也。吐握大汇风云,又何延揽之汲皇不暇也。是真伊周作相,应五百年兴王之会,合万国而倾心,缵三十世开国之勋,大一统而为烈者矣。」

  右一段冠以「重以」二字,乃先颂皇上而后及摄政王者,抬头字几于一句数见。当时不禁提行,遇抬头字多,行格稀疏,甚省笔墨,字亦草率多破体,绝无贴黄签出。盖当时士风,o求空疏不触忌讳无政治之谈,以避兴亡关系之语,即为合式。此可证皇父之称,为臣下之颂祷,非国初所讳言也。策卷较近代者纸稍薄易书,惟折迭较宽。董名在三甲第一百三十七。

  某巨室钞本《东华录》中载此事,则有一诏书,誊黄宣示。略谓「太后盛年寡居,春花秋月,悄然不怡。朕贵为天子,以天下养,乃仅能养口体,而不能养志,使圣母以丧偶之故,日在愁烦抑郁之中,其何以教天下之孝?皇父摄政王现在鳏居,其身分容貌,皆为中国第一等人,太后颇愿纡尊下嫁。朕仰体慈衷,敬谨遵行,一应礼典,着所司预备」云云。

  不准缠足女入宫顺治初年,孝庄后谕:「有以缠足女子入宫者,斩。」此旨旧悬神武门内。

  世祖自撰董妃行状世谓世祖之妃董氏,为如皋明冒辟疆之妾董宛,而世祖自撰董妃行状,则谓其为满人。其文如下:「顺治十七年八月壬寅,孝献庄和至德宣仁温惠端敬皇后崩。呜呼!内治虚贤,赞襄失助,永言淑德,摧痛无穷.惟后制行纯备,足垂范后世,顾滓清涿埽非朕为表着,曷由知之。是用汇其平生懿行,次之为状。后董氏,满洲人也。父内大臣鄂硕,以积勋封至伯,殁赠侯爵,谥刚毅。后幼颖慧过人,及长娴女工,修谨自饬,进止有序,有母仪之度,姻党称之。年十八,以德选入掖庭,婉静循礼,声誉日闻,为圣皇太后所嘉与.于顺治十三年八月,朕恭承懿命,立为贤妃。九月,复进秩册为皇贵妃。后性孝敬知大体,其于上下,能谦抑惠爱,不以贵自矜。事皇太后,奉养甚至,伺颜色如子女,左右趋走,无异女侍。皇太后良安之,自非后在侧,不乐也。朕时因事幸南苑,及适他所,皇太后或少违豫,以后在,定省承欢若朕躬,朕用少释虑,治外务。即皇太后亦曰:「后事我讵异帝耶!」故凡出入必偕。朕前奉皇太后幸汤泉,后以疾弗从,皇太后则曰:「若独不能强起一往,以慰我心乎?」因再四勉之,盖日不忍去后如此。其事朕如父,事今后亦如母,晨夕候兴居,视饮食,服御曲体罔不悉。即朕返跸晏,后必迎问寒暑,或意少乱,则曰:「陛下归且晚,体得无倦耶?」趣令具餐,躬进之。居恒设食,未尝不敬奉勉食,至饫乃已。或命之共餐,即又曰:「陛下厚念妾幸甚,然孰若与诸大臣,使得奉上色笑,以沾宠惠乎?」朕故频与诸大臣共食。 朕值庆典, 举数觞, 后必频教诫侍者:「若善侍上, 寝室无过燠。 」已复中夜 咸 咸起曰:「渠宁足恃耶! 」更趋朕寝所伺候, 心始安, 然后退。 朕每省封事, 抵夜分, 后未尝不侍侧。 诸曹章有但循往例待报者, 朕寓目已, 置之。 后辄曰:「 此讵非几务, 陛下遽置之耶? 」朕曰: 「无庸。 故事耳。 」后复谏曰:「此虽奉行成法, 顾安知无时变需更张, 或且有他故宜洞瞩者, 陛下奈何忽之? 祖宗贻业良重, 即身虽劳, 恐未可已也。 」及朕令后同阅, 即复起谢曰:「妾闻妇无外事, 岂敢以女子干国政, 惟陛下裁察。 」固辞不可。 一日, 朕览廷谳疏至应决者, 握笔犹豫未忍下, 后起问曰:「是疏安所云, 致轸陛下心乃尔? 」朕谕之曰:「此秋决, 疏中十余人, 俟朕报可, 即置法矣。 」后闻之泣下, 曰;「诸辟皆愚无知, 且非陛下一一亲谳者, 妾度陛下心, 即亲谳, 犹以不得情是惧, 矧但所司审虑, 岂尽无冤耶? 陛下宜敬慎求可矜宥者全活之, 以称好生之仁耳。 」自是于刑曹爰书, 朕一经详览竟, 后必勉朕再阅, 曰:「民命至重, 死不可复生, 陛下幸留意参稽之。 不然, 彼将奚赖耶? 」且每曰:「与其失入, 毋宁失出。 」以大谏朕如朕心, 故重辟获全大狱末减者甚众。 或有更令覆谳者, 亦多出后规劝之力。 嗟夫! 朕日御万机, 藉后内助, 故得安意综理, 今复何恃耶? 诸大臣有偶干罪戾者, 朕或不乐, 后询其故, 谏曰:「斯事良非妾所敢预, 然以妾愚, 谓诸大臣即有过, 皆为国事,非其身谋. 陛下曷霁威详察, 以服其心, 不则诸大臣弗服, 即何以服天下之心乎? 」呜呼! 乃心在邦国系臣民如后岂可多得哉! 后尝因朕免视朝, 请曰:「 妾未谙朝仪何若。 」朕谕以o南面受群臣拜舞耳, 非听政也。 后进曰: 「陛下以非听政, 故罢视朝。 然群臣舍是日, 容更获觐天颜耶 ? 愿陛下毋以倦勤罢. 」于是因后语频视朝。 后每当朕日讲后,必询所讲,且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