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尽其妙,盖少时用心于赋甚勤。而专常记前人所作一二篇,至今不忘也。陈氏曰:秦观撰。晁无咎方少游词如“斜阳外,寒鸦数点,流水远孤村。”虽不识字人,亦知是天生好言语。
  【秦观淮海逆旅集】
  《自序》余闻居有所闻,辙书记之。既盈编轴,因次为若干卷,题曰《逆旅集》。盖以其智愚好丑,无所不存,彼皆随至随往,适相遇于一时,竟亦不能久其留也。或曰:“吾闻君子言欲纯事,书欲纯理,详于志常,而略于纪异。今子所集,虽有先王之馀论,周孔之遗言,而浮屠老子卜巫梦幻神仙鬼物之说,猥杂于其间,是否莫之分也,信诞莫之质也。常者不加详,而异者不加略也。无乃与所谓君子之书言者异乎?”余笑之曰:“鸟栖不择山林,惟其木而已,鱼游不择江湖,唯其水而已。彼计事而处,简物而言,窃窃然去彼取此者,缙绅先生之事也。仆野人也,拥肿是师,懈怠是习,仰不知雅言之可爱,俯不知俗论之可卑。偶有所闻,则随而记之耳。又安知其纯与邪?然观今世人,谓其言是,则矍然改容;谓其言信,则适然以喜。而终身未尝信也。则又安知彼之纯不为,而吾之不为纯乎?且万物历历,同归一隙;众言喧喧,同归一源。吾方与之沉、与之浮,欲有取舍而不可得,何暇是否信诞之择哉?子往矣。”各去,遂以为序。
  【淮海闲居集】
  《自序》:无丰七年冬,余将赴京师,索文藁于囊中,得数百篇。辞鄙而悖于理者,辙删去之。其可存者,古律体诗百十有二,杂文四十有九,从游之诗附见者四十有六。合二百一十七篇,次为十卷,号《淮海闲居集》云。
  右学士秦公元丰间自序云耳。故存而不废。今又采拾遗文而增广之,合为四十有六卷,大概见于后序,览者悉焉。
  【淮海丛编集】
  《宋祁序》:诗为天地缦,予常意藏混茫中,若有区所。人之才者能往取之。取多者名无穷,少者自高一世,顾力至不至尔。然造物者吝之,其取之无限,则辙穷踬其命而怫戾所为。予略记其近者。王摩诘颠于盗,愁苦仅脱死;杜子美客巴蜀,入沆湘,寒饥不自存;李太白踣于贬;白乐天偃蹇不得志,五十馀分司,元微之为众排迮,终身恨望;刘梦得流摈,抵老弗见容。是皆章章信验者。惟山林方外之人,亟索亟用,天不能扼其数,以无求于世,与道仿洋者耶!予友梵才吉公其人欤。公资能诗,始来京师,以高言警章与士大夫相酬谢。士大夫争从之游。名彻天子,故锡命服师号。师亦以宠为侈,遂以南方庵天台凡三十年。年愈高,学愈精。自浙东西山溪鸟鱼草木风云人事法集灵所怪区,一物一兴,赡公之思,不能给而告疲焉。可谓取其蕴多矣。公又挟惠力自在,天果不能执之乎?故前后所著逾千篇,分目数集。所谓《淮海丛编》,其第三集也。属予以叙。公之得诵人口、贵人纸者固多,不待仆赞既显矣。虽然,愿一言焉。公之徒若有辨如净名者,或呵公以外学自鄣,公云何而默其呵,使子释然云。《邵辑书》:右秦学士淮海集前后四十六卷,文字偏旁,间有讹缺。读者病焉。雩以蜀本校之,十才得一二,或者谓初用蜀本入枝也。遂兴同事诸公,商榷参考,增漏字六十有五,去衍字二十有四,易误字三百有奇,订正偏旁,至不可胜计。其文之不敢臆决者,存之。其字之琐碎,如“齐”为“斋”,“群”为“群”,“教”而从“孝”,“戏”而从“虚”,“真”不从“匕”,“戚”不从“戊”,此类甚多,不可悉改。乃以其法授同事诸公,俟他日重刻则正之。长短句三卷,非止点画讹也。如“落红万点愁如海”,以“落”为“飞”,“两行芙蓉泪不乾”,以“两行”为“两打”,皆合订正。又其间有下俚不经语,几于以笔墨劝淫,疑非学士所作,然又不敢辄删去。亦并存之,以贻好事者。绍熙壬子上已,从事郎军学教授永嘉谢雩跋。
  【喻良能诗】
  《读淮海集》:五言未数韦应物,八面须还秦少游。花气湖光吟鉴水,雷推雨电赋黄楼。
  后山集
  【文献通考】
  《后山集序》:二十卷。
  晁氏曰:陈师道无已,彭城人,少以文谒曾南丰。南丰一见,奇之,许其必以文著。元佑中,侍从合荐于朝,起为太学博士。绍圣初,以进非科而罢。建中靖国初,入秘书为正字,以卒。为文至多,少不中意,则焚之。
  石林叶氏曰:世言陈无已每登览得句,即急归卧一榻,以被蒙首,谓之“吟榻”。家人知之,即猫犬皆逐去,婴儿稚子亦皆抱持寄邻家。徐侍其起就笔砚,即诗已成,乃敢复常。盖其用意专,不欲闻人声,恐乱其思,故诗中亦时时自有言吟榻者。天下绝艺,信未有不精而能工者也。《朱子语录》曰:陈后山文有法度,如《黄楼铭》出,当时诸公皆敛衽。便是今人都无他柳扬顿挫。如仁宗《飞白书记》,大段好,曲折甚多,过得好。墓志亦好,有典有则,方是文字。其他文亦有太局促不好者。后山文字简洁,极有法度,做许多碎句子,是学《史记》。
  刘夷叔曰:陈无已作文最苦,要是晁张诸人所不及。恨其稍俭急,非谓文字简劲为俭急,其词气自俭急耳。韩退之文字,多少自然雄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