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而有彼此。彼此相形,而是非滋焉。技之相偶也,力蕲于胜。名分少亏,则中扃摇,摇而欲其相挤。及其同也,又思越溢焉。好恶之情,溷乱昏染,斗蚀本真,而莫能有见也。我实我乎?我与物同是乎?我非我乎?实名乎?妄名乎?可有乎?不必有乎?知我不有也。理之万殊,可以智穷;性之原本,可以仁尽;命之微妙,可以道至。倏然参天地之化,顺万物之情,游变化之途矣。荣伯然而气丧,不知其所如。曰:“非丈人不能开其绪,然复有请焉。冥乎彼此,一乎是非,无是所事矣。天下孰与为治?”曰:“吾前所语汝者,易也。方将语汝以所难,而汝及之,吾其密乎?圣人不自有已。一是非而混同乎道。方立万物,起而适与我相宾主,则开阖运动,酬酢给足而不穷;括伏钦啬,冥乎耳目而不与物对。则天地之理陨熄,而不可以测其有际矣。圣人何益于庸?吾视尧舜孔子为备矣。”荣伯退。环中子止于途而告之曰:“东山丈人不及中山先生远矣。”
  【风俗通】:大将军掾敦煌宣度,为师大常张文明制杖。谨按:《礼记》,孔子之丧,门人疑所服。子贡曰:昔夫子之丧颜渊,若丧子而无服,至子路亦然。请丧夫子如父而无服,群居则否。今人乃为制杖,同之于父。论者既不匡纠,而云观过知仁。谓心之哀,恻终始一者也。凡今杖者皆在权戚之门,至有家遭齐衰,同生之痛,俯伏坟墓而不归来。真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也。无他也,庶福报耳。凡庸小生,夫何讥称。然宣度凉州知名士,吾是以云耳。
  【黄光大积善录】:为父而不能尽父之道,则家无忠孝之子;为师而不能尽师之道,则门无行艺之士;为子而不能尽事父之道,则为不孝;为弟子而不能尽事师之道,则为无知。斯四者,天下之大经,诚不可违也。苟欲尽夫为父师之道者,无他,惟严与正而已。制之以严,教之以正,罔不尽善。虽文王为父,仲尼为师,不过如是也。苟欲尽夫事父师之道者,无他,惟敬与顺而已。敬之以礼,顺其教命,则罔有不合,虽曾参之为子,颜回之为弟子,不过如是也。盖父犹天也,师犹父也,其势虽殊,其道一也。为人而不能尽父师之道者,逆天者也。是人也,若无人祸,必有天刑。或曰:“如彼之顽嚣,而严不足以制之,正不足以教之,则严正何所措诸?”予对曰:“诚有是事也。然果有人之道焉,庸有治之以严正而不率者?苟严正不足以治之,则任之可也,当观夫尧舜不化朱象之道。盖凡此徒者,不可尽谓之人也,人之类而已,此韩愈所谓夷狄禽兽皆人者是也。予欲天下之为父子师弟子者,各尽其道,故发斯言。”人之请师儒者,盖为教子孙以义方,取功名以光门户;士之为师范者,盖为传先师之道业,为后学之模范。二者利害俱重,俱不可忽。请师儒而不尽礼,无所知者也,亦未有子孙有所成者;诲人而不尽诚,无前程者也,亦未有成名而远大者。然彼尽礼,而此不尽诚,罪在于此;此尽诚而彼不尽礼,罪在于彼。斯二者之夫,皆所以败事也。且人所以请师儒者,本为教子孙以义方,取功名以光门户。所望者如是,奚可待士不以礼乎?苟屑屑然较其小者,必失其大者,故不能尽待士之礼。而妄意延师儒者,无知俗辈也。适所以为厉阶,莫若不为也。士之为师范者,所以传授道业,为人模范,成就后进。道理如此,奚可不尽诚乎?居师席,愿游其门者,与之进可也,诲不倦可也,傥或礼貌衰,则去之绝之可也。不可怀私憾,而隐乎所闻,使人冥行翳路,此刻薄无前程者所为也。予尝观世之请师儒者,多以较小节而害大事,遂误其子孙,终身无所成;为师范者,多以怀私憾,而诲人不尽诚,遂致损德,而潦倒一生。夫蹈二者之失者,十常八九矣。呜呼!彼所以误其子孙,与夫自误其身者,皆以较锱铢而废万亿,养稂莠而害良苗,真愚无知者也。而其间犹有不知其过者,方且怨天尤人,其愚如是,固不足道。然此等事,人不可以不知,知之不可不戒,庶几不蹈其覆辙也。予发斯言,盖以告天下之达理者,傥以为然,不言所利。
  【杨龟山语录】:观孔门弟子之徒,其事师虽至于流离困饿,滨于死而不去,非要誉而规利也。所以甘心焉者,其所求也大矣。流离困饿且滨于死,有不足道者。学者知此,然后知学之不可已矣。
  【刘公是先生弟子记】:事师者,北面,言臣之也;就养无方,死则为三年之服,言子之也。故受道焉不敢倍。倍之者,君不以为臣,士不以为友。故善事其师者,必善事其亲;善事其亲者,必善事其君。故人君莫不欲其臣之善师也,故立师保之官;人父莫不欲其子之善师也,故易子而教。古之君子,为义于其学,为功于其业。义非其学,虽刑不避,为政者有以徇之,则劝事师也;功非其业,虽赏不就,为政者有以置之,则劝事君也。事师贵一,事君贵一,一之外母敢动其心。人人一以事师,人人一以事君,天下治矣。义非其学,虽刑不避者,谁欤?曰:“若齐景公虞人,魏绛栾氏之臣是也。”功非其业,虽赏不就,谁欤?曰:“若董安于屠详说是也。”
  【朱子语续录】:问人伦,言朋友,而不及师,何也?先生云:“师之义即朋友而分别,与君父等,朋友多而师少。以其多者言之。”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