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矣。国初,渐欲修复古文。天圣明道以后,欧阳公与穆伯长、尹师鲁、石守道数君子,以大手笔倡之,流传于后,遂以欧阳公为宗。文章高下,固自有时哉!以吾观之,数君子之功,诚不可泯没。然其离合盛衰,关于世道,似亦非偶然者。古诗逮齐梁,浮靡不振,唐自陈子昂氏以前,犹未数也。开元天宝之盛,李杜之光焰始长矣。同时王摩诘、孟浩然、韦苏州片言只字,皆不入俗,惜无李杜诗,不得不变也。王深父、曾子固,不遇欧阳公,亦岂作落霞孤鹜等语哉!水心叶氏曰:闻之吕氏读王深父文字,使人长一格。事君责难,爱人抱关诸赋,可以熟玩。自王安石、王回,始有幽远遗俗之思,异于他人。而回不志于利,能充其言,非安石所能及。少假不死,及安石之用,未知与曾巩常秩何如?士之出处,固难言也!
  【宋曾巩元丰类藁】
  《王深父集序》:深父,吾友也。姓王氏,讳回。当先王之迹熄,六艺残缺,道术衰微,天下学者,无所折衷。深甫于是时,奋然独起,因先王之遗文,以求其意。得之于心,行之于己。其动止语默,必考于法度;而穷达得丧,不易其志也。文集二十卷,其辞友复辨达,有所开阐,其卒盖将归于简也。其破去百家传注,推散缺不全之经,以明圣人之道于千载之后,所以振斯文于将坠,回学者于既溺,可谓道德之要言,非世之别集而已也。后之潜心于圣人者,将必由是而有得。则其于世教,岂小补之而已哉!呜呼!深父其志方强,其德方进,而不幸死矣。故其泽不加于天下,而其言止于此。然观其所可考者,岂非孟子所谓名世者欤!其文有片言半简,非大义所存,皆附而不去者,所以明深父之于其细行皆可传于世也。深父,福州候官县人。今家于颖常,举进士,中其科。为亳州卫真县主簿。未一岁,弃去,遂不复仕。卒于治平二年之七月二十八日。年四十有三。天子常以某一作忠武军节度推官知陈州南顿县事,就其家命之,而深父既卒矣。
  王子直文集
  【文献通考】
  王向子直,深父之弟。西麓周氏曰:子直之于深父,犹颖滨之于东坡也。芝兰之丛,无不香者。然子直之有英气,而能力自蟠屈,以就法度,可谓有意于文章也。
  【宋曾巩元丰类藁】
  《王子直集序》:至治之极,教化既成,道德同而风俗一。言理者,虽异人殊世,未尝不同其指。何则?理当故无二也。是以诗书之文,自唐虞以来,至秦鲁之际,其相去千余岁,其作者非一人,至于其间,尝更衰乱,然学者尚蒙余泽,其文虽迈,而其所发明,更相表里,如一人之说。不知时世之远,作者之众也。呜呼!上下之间,渐磨陶冶,至于如此,岂非盛哉!自三代教养之法废,先王之泽熄,学者人人异见,而诸子各自为家。岂非固相反哉?不当于理,故不能一也。由汉以来,益远于治。故学者虽有魁奇拔出之材,而其文能驰骋上下、伟丽可喜者甚众。然是非取舍不当于圣人之意者,亦已多矣!故其说未尝一,而圣人之道未尝明也。士之生于是时,其言能当于理者,亦可谓难矣。由是观之,则文章之得失,其不系于治乱哉?长乐王向,字子直,自少已著文数万言。与其兄弟,俱名闻天下。可谓魁奇拔出之材,而其文能驰骋上下,伟丽可喜者也。读其书,知其与汉以来名能文者,俱列于作者之林,未知其孰先孰后?考其意,不当于理者亦少矣。然子直晚自以为不足,而悔其少作,更欲穷探力取,极圣人之指要。盛行则欲发而见之事业,穷居则欲推而托之于文章。将与诗书之作者并,而又未知其孰先孰后也。然不幸蚤世,故虽有难得之材,独立之志,而不得及其成就,此吾徒与子直之兄回字深父所以深恨于斯人也!子直官世行治,深父已为之铭。而书其数万言者,属予为序。予观子直之所自见者,已足暴于世矣,故特为之序其志云。
  王容季文集
  【文献通考】
  王容季,子直之弟。
  【宋曾巩元丰类藁】
  《王季容集序》:叙事莫如书。其在《尧典》,述命羲和,宅土测日,晷星候气,揆民缓急,兼蛮夷鸟兽,其财成辅相,备三才万物之理,以治百官,授万民,兴众功,可谓博矣。然其言不过数十,其于《舜典》则曰:“在璇玑王衡,以齐七政”。盖尧之时,观天以历象,至舜又察之以玑衡。圣人之法,至后世益备也。曰七者,则日月五星;曰政者,则羲和之所治无不任一作在焉。其体至大,盖一言而尽,可谓微矣。其言微,故学者所不得不尽心,能尽心,然后能自得之。此所以为经而历千余年,盖能得之者少也。《易》《诗》《礼》《春秋》《论语》皆然。其曰测之而益深,穷之而益远,信也。世既衰,能言者益少。承孔子者,孟子而已。承孟子者,扬子而已。扬子之称孟子曰:“知言之要,知德之奥”。若扬子,则亦足以几乎此矣!其次能叙事使可行于远者,若子夏、左丘明、司马迁、韩愈,亦可谓拔出之材,其言庶乎有益者也。吾友王氏兄弟曰回深父、曰向子直、曰容季,皆善属文,长于叙事。深父为尤深。而子直、容季,盖能称 其兄者也。皆可谓拔出之材,今其克寿,得就其志,则将绍六艺之遗言,其可御哉!余尝叙深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