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臣家若能奉武皇之业,九族敦睦者,陛下何由得之!”三年正月,宴於光极前殿,逼晋帝行酒,庾珉、王隽等起而大哭,聪恶之。二月丁未,怀帝崩于平阳,於是诛珉等。三月,立贵嫔刘氏为皇后。四月,愍帝即位於长安,车骑曜等攻长安。河东地震,雨于平阳。
建元元年正月,黑雾四塞,着人如墨,五日而止。辛酉庚时,日落地,三月相承出於西方东行,平阳地震,崇明观陷为池,水赤如血,赤气至天,有赤龙奋迅而去。流星起於牵牛,入紫微,龙形逶迤,其光照地,落于平阳北十里。视之,则肉臭闻于平阳,长三十步,广二十七步,肉旁常有哭声,昼夜不止。聪甚恶之。癸未,刘后产一蛇一虎,各害人而走,寻之不得,顷之,见在陨肉之旁。己丑,刘氏卒,乃失此肉,哭声亦止。十一月,以晋王粲为国相、大单于,总百揆。十二月,宣光陵石人皆行数步,宫中鬼哭。
麟嘉元年,武库陷入地一丈五尺。聪自去冬至是,遂不复受朝贺,军国之事一决於粲,立市於後庭,与宫人宴戏,或三日不醒。秋七月,河东大蝗,惟不食粟豆。司隶靳准率部民收而埋之,哭声闻於十馀里,然後钻土飞出,复食黍豆。大司马曜攻陷长安外城。九月,犬与豕交于宫门,有豕着进贤冠,畲嫌坐。犬冠带绶,与豕并睢6矶,斗死殿上,宿卫莫有见其入者。长安饥甚,死半。麴允为粥以供帝膳,帝泣曰:“今窘厄如此,外无救援,势不自支。”乃使侍中宗敞奉笺降曜。敞随使者至,帝肉袒牵羊,舆榇衔璧,出降东门。曜受璧焚榇,迁愍帝及司徒梁汾、骠骑麴允等诸臣百馀人至于平阳。聪临光极殿,帝稽颡于前,麴允伏地大哭,扶不能起,聪大怒,允自杀。以帝为光禄大夫、怀安侯。以大司马曜假黄钺,大都督陕西诸军事、太宰、秦王。
二年正月,东平王约卒。十一月,聪校猎上林,以晋帝行车骑大将军,戎服执戟前导,行三驱之礼。观者皆指帝曰:“此故长安天子。”聚而观之,故老亦有悲泣者。十二月,大飨于光极前殿,聪欲观晋臣之意,使帝行酒洗爵更衣,又使帝执盖。多有涕泣,或有失声者。尚书郎辛宾起而抱帝大哭,引出斩之。戊戌,愍帝崩於平阳。
三年,聪所居螽斯则百堂灾,会稽王康已下二十一子焚焉而卒。自此鬼哭宫,至于九月,夜声不绝。四月,尚书令王监、崔懿之等极谏,聪大怒,收监等斩之。七月,鬼哭于光极殿,聪昼见东平王约,甚恶之。征秦王曜为丞相,录尚书事;固辞,仍以丞相领雍州牧。靳准为大司空,领司隶校尉。癸亥,薨于建始殿。甲子,粲即位,大赦,改年汉昌。葬宣光陵,为谥昭武皇帝,庙号烈宗。八月,以丞相曜为相国、大都督;司空靳准为将军,领尚书事。粲荒酗酒色,游宴後庭,军国之事一决於准。准遂勒兵入宫,执粲,数而杀之。追谥灵帝。刘氏无少长男子尽刑于市,发掘二陵,焚烧宗庙。鬼大哭,声闻百里。准自号汉大王,置百官,遣使称藩于晋。相国曜自长安赴难。
《前赵录》曰:麟嘉元年十二月,大将军、东平王约卒,一指犹暖,遂不殡殓。至甲戌乃苏,言见渊於不周山,经五日,遂复从至昆仑山,三日而复反於不周,见诸王公卿将相死者悉在,大有人民宫室,甚壮丽,号曰蒙珠离国。渊谓约曰:“东北遮须夷国,无主久,待汝父为之。汝後二年当来,後国中大乱相杀害,吾家死亡略尽,但可永明辈十数人在耳。汝但还,後年当来,见汝不迟。”不久,约拜辞而归,道过一国曰猗尼渠馀国,引约入宫,与皮囊一枚,曰:“为吾遗汉皇帝。”约辞而归,谓约曰:“刘郎後年来必见过,当以女相妻。”约归,置皮囊於机上,俄而苏,谓左右曰:“机上取囊来。”左右取得,开有一方白玉,题文曰:“猗尼渠馀国天王敬信遮须夷国天王,岁在摄提,当相见。”驰使奏呈聪曰:“若当如此,吾不惧死也。”及聪以戊寅岁薨,与此玉并葬焉。
刘曜
崔鸿《十六国春秋□前赵录》曰:刘曜,字永明,渊之族子。少孤,见养於渊。幼而聪慧,性托落高亮,与众不群。铁厚一寸,射而洞之。身长九尺三寸,手垂过膝,生而眉白,目有赤光,须不过百馀根,皆长五尺。光初元年十月,太保呼延宴等自平阳来奔,上尊号於曜,僭即皇帝位。十二月,靳准左右军骑乔太、王腾等杀准,奉六玺来降。二年夏四月,徙都长安,立子熙为皇太子。六月,缮宗庙,社祭,南北郊于长安,令曰:“盖王者之兴,必厥甲妫我皇家之先出自夏后,居于北夷,世跨燕朔,光文以汉有天下岁久,恩德结于民庶,故立汉祖宗之庙以怀民望,昭武因循,遂未悛革。今欲除宗庙,改国号,御以大单于为太祖,其速议以闻。”於是太保呼延宴等议曰:“今宜承晋母子传号,以光文本封卢奴,中山之属城,陛下勋功懋於平、洛,终於中山,中山分野属大梁,赵也。宜革称大赵,遵以水行。”曜从之。於是以冒顿配天,渊配上帝。
三年五月,西明门内大树风吹折,一宿,树拨拨变为人形,涑ひ怀撸须眉长三寸,皆黄白色,有敛手之状,亦有两脚着履之形,惟无目鼻,每夜有声,十日而生柯条,遂为大树,枝叶甚茂。四年,将於霸陵西南营寿陵。侍中乔豫、和苞上疏谏曰:“伏闻敕旨营陵,将周回四十,下深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