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矣。”他日,又言曰:“太傅不可复济,令人怆然。”故爽等不复设备。嘉平元年春正月甲午,天子谒高平陵,爽兄弟皆从。是日,太白袭月。帝於是表奏永宁太后废爽兄弟。时景帝为中护军,将兵屯司马门。帝列阵阙下,经爽门。爽帐下督严世上楼,引弩将射帝,孙谦止之曰:“事未可知。”三注三止,皆引其肘不得发。大司农桓范出赴爽,蒋济言於帝曰:“智囊往矣。”帝曰:“爽与范内疏而智不及,驽马恋栈豆,必不能用也。”於是假司徒高柔节,行大将军事,领爽营,谓柔曰:“君为周勃矣。”命太仆王观行中领军,摄羲营。帝亲帅太尉蒋济等勒兵出迎天子,屯於洛水浮桥,上奏曰:“先帝诏陛下、齐王及臣升於御床,握臣臂曰:深以後事为念。今大将军爽背弃顾命,败乱国典,内则僭拟,外专威权。群官要职,皆置所亲;宿卫旧人,并见斥黜。根据盘牙,纵恣日甚。又以黄门张当为都监,专共交关,伺候神器。天下汹汹,人怀危惧。陛下便为寄坐,岂得久安?此非先帝诏陛下及臣升御床之本意也。臣虽朽迈,敢忘前言!昔赵高极意,秦是以亡;吕、霍早断,汉祚永延。此乃陛下之殷鉴,臣授命之秋也。公卿群臣皆以爽有无君之心,兄弟不宜典兵宿卫;表皇太后,皇太后敕如奏施行。臣辄敕主者及黄门令罢爽、羲、训吏兵,各以本官侯就第。若稽留车驾,以军法从事。臣辄力疾将兵诣洛水浮桥,伺察非常。”爽不通奏,留车驾宿伊水南,伐树为鹿角,发屯兵数千人以守。桓范果劝爽奉天子幸许昌,传檄征天下兵。爽不能用,而夜遣侍中许允、尚书陈泰诣帝,以观望风旨。帝数其过失,事止免官。泰还以报爽,劝之通奏。帝又遣爽所信殿中校尉尹大目谕爽,指洛水为誓,爽意信之。桓范等援引古今,谏说万端,终不能从,乃曰:“司马公正当欲夺吾权耳,吾得以侯还第,不失为富家翁。”范拊膺曰:“坐卿,灭吾族矣!”遂通帝奏。既而有司劾黄门张当,并发爽与何晏等反事,乃收爽兄弟及其党与何晏、丁谧、邓堋⒈瞎臁⒗钍ぁ⒒阜兜戎镏。二月,天子以帝为丞相,增封八县,邑二万户,奏事不名。固让丞相。冬十二月,加九锡之礼,朝会不拜。固让九锡。二年春正月,天子命帝立庙於洛阳,帝以久疾不任朝请,每有大事,天子亲幸第以咨访焉。三年,天子使兼大鸿胪、太仆庾嶷持节,册命帝为相国,封安平郡公,固让不受。六月,帝寝疾。八月崩於京师,时年七十三。武帝受禅,上尊号曰宣皇帝,陵曰高原,庙称高祖。
虞预《晋书》曰:上虽服膺文艺,以儒素立德,而雅有雄霸之量。值魏氏短祚,内外多难,谋而鲜过,举必独克,知人拔善,显用仄陋。王基、邓艾、周秦、贾越之徒,皆起自寒门,而著绩於朝,经略之才,可谓远矣。
《异苑》曰:晋宣帝诛王陵後寝疾,日见陵逼,帝呼曰:“彦□(彦□,陵之字也。)缓我。”身上便有打处。贾逵亦为祟,少日遂薨。初,陵既被执,过贾逵庙,呼曰:“贾梁道,王陵魏之忠臣,惟尔有神知之。”故逵助焉。及永嘉之乱,有觋见帝,涕泗云:“家国倾覆,是曹爽、夏侯玄诉怨得伸故也。”爽以势族致诛,玄从时望被戮。
卷九十六 皇王部二十一
西晋景帝
《晋书》曰:景皇帝讳师,字子元,宣帝长子也。雅有风采,沉毅多大略。少流美誉,与夏侯玄、何晏齐名。晏常称曰:“惟几也能成天下之务,司马子元是也。”魏景初中,拜散骑常侍,累迁中护军。为选用之法,举不越功,吏无私焉。宣帝之将诛曹爽,深谋秘策,独与帝潜画,文帝弗知之也,将发夕乃告之。既而使人觇之,帝寝如常,而文帝不能安席。晨会兵马司门,镇静内外,置阵甚整。宣帝曰:“此子竟可也。”初,帝阴养死士三千,散在人间,至是一朝而集,莫知其所出也。事平,以功封长平乡侯,食邑千户,寻加卫将军。正元元年春正月,天子与中书令李丰、后父光禄大夫张缉、(七入反。)黄门监苏铄(音药。又书药切。)等谋以太常夏侯玄代帝辅政。帝密知之,使舍人王羡以车迎丰。丰见迫,随羡而至,帝数之。丰知祸及,因肆恶言。帝怒,遣勇士以刀环筑杀之。逮捕玄、缉等,皆夷三族。三月,乃讽天子废皇后张氏,因下诏曰:“奸臣李丰等靖谮庸回,阴构凶慝。大将军纠虔天刑,致之诛辟。周勃之克吕氏,霍光之擒上官,曷以过之。其增邑九千户,并前四万。”帝让不受。天子以玄、缉之诛,深不自安。而帝亦虑难作,潜谋废立,乃密讽魏永宁太后。秋九月甲戌,太后下令遣使迎高贵乡公於元城而立之,改元曰正元。天子受玺情惰,举趾高,帝闻而忧之。及将大会,帝训於天子曰:“夫圣王重始,正本敬初,古人所慎也。明当大会,万众瞻穆穆之容,公卿听玉振之音。《诗》云:示人不佻,是则是效。《易》曰: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虽礼仪周备,犹宜加之以祗恪,以副四海朦胧窖觥!惫锼龋天子诏帝登位相国,增邑九千,并前四万户;进号大都督、假黄钺,入朝不趋,奏事不名,剑履上殿,帝固辞相国。二年春正月,有彗星见于吴楚之分,西北竟天。镇东大将军毋丘俭、扬州刺史文钦举兵作乱,矫太后令移檄郡国,为坛盟於西门之外,各遣子四人质于吴以请救。二月,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