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自安。)於是放万机,舍宫寝,去直侍,撤悬,减厨膳,退而闲居大庭之馆,斋心服形,(心无欲则形自服矣。)三月不亲政事。昼寝而梦,(将明至理不可以清求,故寄之于梦,圣人无梦也。)游於华胥氏国。华胥氏国在沃葜西,台州之北,(不必便有此国也。明至理必如此耳。《淮南子》云:正西曰沃荩西北曰合州。)不知斯齐国几千万里;(舟车足力,形之员者耳,神道恍惚,不行而至也。)盖非舟车足力之所及,神游而已。其国无师长,其民无嗜欲,不知乐生,不知恶死,故无夭伤;不知亲己,不知疏物,故无憎爱;不知背逆,不知向顺,故无利害;(理无生死,故无所乐恶,理无爱憎,故无所亲疏,理无顺逆,故无所利害也。)都无所爱憎,都无所畏忌。入水不溺,入火不热,斫挞无伤痛,(至和者,无物能伤,溺热痛痒,实由畏惧也。)乘空如履实,寝虚若处床。□雾不阂其视,雷霆不乱其听,美恶不汨其心,山谷不踬其步,神行而已。黄帝既悟,怡然自得。又二十有八年,天下大治,几若华胥氏之国,而帝登假。(假当为遐。)
《庄子》曰:北门成问於黄帝:“张咸池之乐於洞庭之野,吾始闻之而惧,复闻之而惑。”帝曰:“吾奏之以人,徵之以天,行之以义礼,建之以太清。”(以人奏之,以天征之,天人合德,尔乃知以春为礼,以秋为义,太清乃建。)
又曰:黄帝将见大隗于具茨之山,方明为御,昌寓骖乘,张若、隰朋前马,昆阍、滑稽後车。至於襄城之野,七圣皆迷,无所问途。适遇牧马童子,问途焉曰:“若知具茨之山乎?”曰:“然。”黄帝曰:“异哉小童!非徒知具茨之山,又知大隗之所存乎?”曰:“然。”黄帝曰:“吾子之事虽然,请问为天下。”小童辞。黄帝又问。小童曰:“夫为天下者,亦奚以异乎牧马者哉?亦去其害马者而已矣。”(马以过分为害。)黄帝再拜稽首,称天师而退。
又曰:黄帝闻广成子在於崆峒之上,故往见之,曰:“敢问至道之精。”广成子曰:“自而治天下,□气不待簇而雨,草木不待黄而落,日月之光益以荒矣。又奚足以语至道?”黄帝退,捐天下,筑特室,席白茅,闲居三月,复往邀之。广成子南首而卧,黄帝从下风膝行而进,再拜稽首而问曰:“闻吾子达於至道,敢问治身奈何而可以长久?”广成子蹶然而起,曰:“善哉问乎!来,吾语汝,至道之精,窈冥冥;至道之极,昏默默。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我修身千二百岁矣,吾形未尝衰。”黄帝再拜稽首曰:“广成子之谓天矣!”
《尸子》曰:子贡曰:“古者黄帝四面,信乎?”孔子曰:“黄帝取合己者四人,使治四方,不计而耦,不约而成,此之谓四面。”
《韩子》曰:师旷谓晋平公曰:“黄帝合鬼神於西太山之上,驾象车,六交龙,毕方并馆,蚩尤居前,风伯进扫,雨师洒道,乃作为清角之乐。”
《淮南子》曰:黄帝治天下而力牧、太山稽辅之,(力牧太山稽辅,则黄帝之师也。孟子曰:王者师臣也。)以理日月星辰之道,治阴阳之气,节四时之度,正律历之数;明上下,等贵贱;使强不得掩弱,众不得暴寡;人民保命不夭,(能安性命,不夭折也。)岁时熟而不凶,(不凶,无灾害也。)百官正而不私,(皆在公也。)上下调而无尤;(君调臣和,无尤过也。)法令明而不暗,辅佐公而不阿;(卿士公正,不阿意曲从。)田者不侵畔,渔者不争隈;(隈,曲深处,鱼所聚也。)道不拾遗,市不预价;城郭不闭,邑无盗贼;商旅之人,相让以财;狗彘吐菽栗於道路而无忿争之心。於是日月精明,星辰不失其道,风雨时节,五系鞘欤换⒈不妄噬,鸷鸟不妄搏;凤凰翔於庭,麒麟扰於郊;青龙进驾,飞黄伏皂;(飞黄出西方,其状如狐,顶上有角,乘之寿千岁。皂,枥也。)诸北儋耳之国,莫不献其贡职。
《论衡》曰:谥法:靖民则法曰皇,德象天地曰帝。皇帝者,安民之谥,非得道之称也。
蒋子《万机论》曰:黄帝之初,养性爱民,不好战伐。而四帝各以方色称号,交共谋之,边城日惊,介胄不释。黄帝叹曰:“夫君危于上,民安于下,主失於国,其臣再嫁,厥疾之由,非养寇耶!今处民萌之上,而四盗亢衡,递震于师。”於是遂师营垒,以灭四帝。向令黄帝若不龙骧虎变而与俗同道,则其民臣亦害于四帝矣!
《抱朴子》曰:黄帝生而能言,役使百灵,可谓天授自然之体者。犹复不敢端坐而得道,故涉王屋而受丹经,到鼎湖而飞流珠,登崆峒而问广成,上具茨而事大隗,适东岱而奉中黄,入金谷而咨老子,论道养则质玄素二女,精推步则访山稽、力牧,讲占候则询风后,著体诊则受雷岐,审攻战则纳五音之策,穷神奸则记四泽之乱,相地理则书青鸟之说,救伤残则缀金冶之术。故能毕记秘要,穷尽道真。
又曰:昔黄帝东到青丘,过风山,见紫府先生,受三皇内文以劾召万神。南到负陇荫,逮木观百灵之所登;采若戟之华,饮丹峦之水。西见中黄子,受九品之方。过崆峒,从广成子,受自然之经。北到洪堤,上具茨,见大隗君,黄盖童子授神芝图,还陟王君居得神丹。注说:到峨嵋山见皇人於玉堂。
又曰:汲郡冢中竹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