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饥馑,发三十万众,具三百日粮,兵先至者聚居暴露,势不可用,一难也;边既空虚,内调郡国,不相及属,此二难也;计一人三百日食,用□十八斛,非牛力不能胜。胡地沙卤,多乏水草,军出未满百日,牛必物故,此三难也;胡地秋冬甚寒,春夏甚风,食□饮水,师有疾疫,此四难也;辎重自随,则轻锐者少,幸而逢虏,危殆不测,此五难也。”莽不听。
又曰:夷狄之为患也,故自汉兴,忠言嘉谋之臣,曷尝不运筹策,相与争於庙堂之上乎?高祖时则刘敬,吕后时樊哙、季布,孝文时贾谊、朝错,孝武时有王恢、韩安国、朱买臣、公孙弘、董仲舒,人持所见,各有异同。然总其要归,两科而已:萆鹬儒则守和亲,介胄之士则言征伐,皆偏见一时之利害也。
又曰:文帝徙六郡良家材力之士,(六邵谓陇西、天水、安定、北地、上郡、西河也。其安定、天水、西河,武帝所置耳,史本其土地而追言之。)聚天下精兵,军於广武,顾问冯唐,与论将帅,喟然叹息,思古名臣,此和亲无益之明效也。
又曰:董仲舒以匈奴可悦以厚利,结之於天耳。故与之厚利以没其意,与盟於天以坚其约,质其爱子以累其心。使边城守境之民,父兄缓带,稚子咽哺,胡马不窥於长城,而羽檄不行於中国,不亦便於天下乎?
又曰:孝武时,虽征伐克获,而士马物故亦略相当;虽开河南之野,建朔方之郡,亦弃造阳之北九百馀里;匈奴人民每来降汉,单于亦辄拘留汉使以相报复,其桀骜尚如斯。
又曰:孝宣之世,单于臣服,三世称藩,宾於汉庭。是时边城晏闭,牛马布野。
又曰:王莽篡位,始开边隙,单於由是归怨自绝,莽斩其侍子,边境之祸构矣。
又曰:萧望之曰:“戎狄荒服,言其来服荒忽无常,时至时去。宜待以客礼。”
又曰:夷狄之人,饮食不同,言语不通,僻居北垂寒露之野,逐草随畜,射猎为生,隔以山谷,雍以沙幕,天地所以绝外内也。
又曰:晁错上书曰:“战胜之威民气百倍,败兵之卒没世不复。自高后以来,陇西三困於匈奴矣,民气破伤,亡有胜意。”
又曰:以蛮夷攻蛮夷,中国之形也。今匈奴地形、技艺与中国异,上下山阪,出入溪涧,中国之马弗与。(与,如也。)险道倾仄,且驰且射,中国之骑弗与也。风雨罢劳,饥渴不困,中国之人不与也。此匈奴之长技也。
又曰:材官驺发,矢道同的,(驺谓矢之善者也,《春秋》作“稹弊帧7⑹复紊洌故中则同的。)则匈奴之革笥木荐弗能支也。(革笥,以皮作,如铠。春被衣,荐以木枚,作如盾。)
又曰:胡貉之地,积阴之处也,木皮三寸,冰厚六尺,食肉而饮酪,其人密理,鸟兽毳毛,(密理,谓其肥也。毳,细毛。)其性耐寒。
又曰:胡人衣食之业不著於地,(著,直略反。)其势易以扰乱边境。何以明之?胡人如飞鸟走兽,广野美草甘水则止,草尽水竭则移,以是观之,往来转徙,时至时去,此胡人之生业,而中国之所以不可离南亩也。
又曰:匈奴欲立威者,始於折胶。(秋气至,胶可折,弓弩可用。匈奴常以为候而出兵。)
《後汉书》曰:耿秉上言曰:“今北虏分争,以夷伐夷,国家之利。”
又曰:闻《匈奴传论》曰:“并兵穷讨,掩其密穴,蹑北追奔三千馀里,破龙祠,焚淠唬铭功封石,偈呼而旋。”
又曰:王莽时,卢芳诈称武帝之後,奔匈奴十二年,芳与贾览共攻云中,久不下。其将随昱得芳之众,昱诣阙,拜昱为五原太守,封镌胡侯。(镌谓凿。凿之也。)
《晋书》曰:前汉末,匈奴大乱,五单于争立,而呼韩邪单于失其国,携乃率部落入臣於汉。嘉其意,剖并州北界以安之。於是匈奴五千馀落入居朔方诸郡,与汉人杂处。後汉末,群臣竞言:胡入猥多,宜先为其所。建安中,魏武帝始分其众为五部,部立其中贵者为帅,复改帅为都尉。其左部都尉所统可万馀落,居於太原;右部都尉可六千馀落,居於祁县;南部都尉可三千馀落,居於蒲子县;北部都尉可四千馀落,居新兴县;中部都尉可六千馀落,居太陵县。
又曰:晋武帝践祚後,匈奴二万馀落归化,帝复纳之,使居河西故宜阳城下,後复与晋人杂居。由是平阳、西河、新兴、上党、乐平,靡不有焉。
又侍御史郭钦上疏曰:戎狄强犷,历古为患。魏初,置西北诸郡,皆为戎居。今虽服从,若百年之後,有风尘之警,胡骑自平阳、上党不三日而至孟津,北地、西河、太原、冯翊、安定、上郡,尽为狄庭矣。宜及平吴之威,谋臣猛将之略,出北地、西河、安定,复上郡,实冯翊。於平阳以北诸县,募取死罪,徙三河三魏四万家以充之,裔不乱华,渐徙平阳、恒农、魏郡、京兆、上党杂胡,峻四夷出入之防,明先王荒服之制,万世之长策也。
又曰:太康七年,有萎莎胡率部落来降。
又曰:北狄以部落为类,其入居塞者,有鲜支种,有乌谭种,有赤勒种,有捍蛭种,有萎莎种,有赤莎种,有郁な种,有委童种,有大楼种,不相杂错。
又曰:其国号左贤王、右贤王、左弈蠡王、右弈蠡王、左於六王、右於六王、左渐尚王、右渐尚王、左朔方王、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