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心计,故三人言利,析秋毫矣。其明年,大将军骠骑大出击胡,赏赐五十万金。是时财匮,战士颇不得禄矣。大农上盐铁丞孔仅、咸阳言:“山海,天地之藏,宜属少府,陛下弗私,以属大农佐赋,愿募自给费。因官器作鬻盐,官与牢盆。(苏林曰:牢价直,今世人言顾手牢。)浮食奇民欲擅斡山海之货,以致富羡,役利细民。”除故盐铁家富者为吏,吏益多贾人矣。商贾以币之变,多积货逐利。于是公卿言:“郡国颇被灾害,贫民无产业者,募徙广饶之地。陛下损膳省用,出禁钱以振元元,宽贷,而民不齐出南亩,商贾滋众。贫者蓄积无有,皆仰县官。异时算轺车贾人之缗钱皆有差,请算如故。率缗钱二千而算一。(师古曰:率计有二千钱者,则出一馈#┲钭饔凶饧爸,(以手力所作而卖之者。)率缗钱四千算一。非吏比者、三老、北边骑士,轺车一溃唬ㄊ古曰:比,例也。身非为吏之例,非为三老,非为北边骑士而有轺车者,皆令出一算。比音必寐反。)商贾人车二算;(商贾人有轺车,又使多出一算。重其职。)船五丈以上一算。匿不自占,占不悉,戍边一岁,没入缗钱。(悉犹尽也。)有能告者,以其半畀之。(畀,与也。时必寐反。)贾人有市籍,及家属皆无得名田,(一人有市籍,身及家内皆不得有田也。)以便农。敢犯令,没入田货。”
又曰:董仲舒奏:“古者税民不过什一,其求易供;使民不过三日,其力易足。至秦则不然,用商鞅之法,改帝王之制,除井田,民得买卖。富者田连阡陌,贫者亡立锥之地。又颛川泽之利,管山林之馀,荒淫越制,逾侈以相高。邑有人君之尊,里有公侯之富。小民安得不困?”
又曰:自贡禹在位,数言得失,书数十上。禹以为古民亡赋算口钱,起武帝征伐四夷,重赋于民。民产子三岁则出口钱,故民重困,至于生子辄杀之,甚可悲痛。宜令儿七岁去齿,乃出口钱,年二十乃算也。
又曰:何武兄弟五人皆为郡吏,郡县敬惮之。武弟显家有市籍,租常不入,县数负其课。市啬夫求商捕辱显家,显怒,欲以吏事中商。武曰:“以吾家租赋徭役不为众先,奉公吏,不亦宜乎?”
《东观汉记》曰:马防多牧马畜,赋敛羌胡。帝不喜之,数加谴敕,所以禁遏甚备。由是权势稍损,宾客亦衰。
范晔《後汉书》曰:灵帝南宫灾,张让、赵忠等说帝,令敛天下田亩税十钱以修宫室,发太原、河东、狄道诸郡材木及文石,每州郡部送至京师。黄门常侍辄令谴呵不中者,因强折贱买,十分雇一,因复货之於宦官,复不为,即受材木,遂至腐积。宫室连年不成,刺史、太守复增私调,百姓呼嗟。
《江表传》曰:魏文帝遣使求雀头香、大明珠、象牙、犀角、玳瑁、孔雀、翡翠、斗鸭、长鸣鸡,群臣奏曰:“荆、杨二州,贡有常典。魏所求珍玩物,非礼也。不宜与。”权曰:“彼所求者,于我瓦石耳,孤何惜焉?彼在谅ウ中,而求若是,宁可与言礼哉?”皆具与之。
《晋中兴书》曰:孔严补大中正。时东海王弈信用群下,上疏求海盐、钱塘,以水牛牵埭税取钱直,严启宜寝表。帝诏曰:“奕谓此适,民无损害,岂夺惠恤恤之旨耶?省所启,敬纳忠规。”
又曰:谢安弟石尚书令薨,时年六十二。石无它才望,直以宰相弟兼有大勋,遂居清显,而聚敛无厌,取讥当世。
《管子》曰:鲍叔曰:“必用夷吾之言。”公不听,乃令四封之内修兵,关市之征侈之。(侈谓过常也。谓重其赋税。)
又曰:桓公践位十九年,施关市之征,(征,赋。)五十而取一,(取其货贿五十之一。)上年什取三,中年什取二,下年什取一,岁饥不税。(岁饥谓时岁总饥,故不税。)岁饥施而税。(此岁饥谓有饥者,有不饥者,施故饥而税不饥。)
又曰:地辟而国贫者,舟舆饰、台榭广也;赏罚信而兵弱者,轻用众、使民劳也。舟车饰、台榭广,则赋敛厚矣;轻用众、使民劳,则民力竭矣。赋敛厚则下怨上,民力竭则令不行。下怨上,令不行,而求敌之勿谋已,不可得也。
又曰:桓公问曰:“梁聚谓寡人曰:‘古者轻赋税而肥籍敛,取下无顺於此者矣。’梁聚之言何如?”管子对曰:“梁聚之言非也。彼轻赋税则仓廪虚,肥籍敛则器械不奉,而诸侯之皮币不至。仓廪虚则亻事贱无禄,皮币不衣于天下则国亻事贱。梁聚之言非也。”
又曰:桓公见黄鹄,谓管仲曰:“鸿鹄,东西南北,倏忽千里,所恃者六翼也。今仲父,寡人之翼也。”管子对曰:“民劳而亡,使之不时,民饥而重敛焉,虽黄鹄之有羽翼,其若君何?”
《晏子春秋》曰:为君籍厚敛而托之为民,进谗谀而托之用贤,远公正而托之不顺,君行此三者则危。
《墨子》曰:圣王作舟车,完固轻利,可以任重致远,是以民乐而利之。今则厚敛百姓,饰车以文采,饰舟以刻镂,是以其民饥寒并至,而国乱矣。
又曰:古之民未知饮食,故圣人耕稼,其为食也,以增气充虚。今则厚敛百姓以为美,蒸庖鱼鳖前则方丈,孤寡冻馁,虽欲无乱,不可得也。
《孟子》曰:求也为季氏宰,无能改於其德,而赋粟倍於他日。孔子曰:“求也非我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