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荆南节度使,有羁客怀二卷欲求通谒,先启於宝府。府中观者讶之,曰:“岂足尚邪?”客曰:“但启於尚书当解耳。”及见皋,捧而叹曰:“不意今日获逢至宝。”因指其钢匀之状,宾但惟惟,或复非之,皋曰:“诸公或似未信乎。”命取食半,自选其极平者,遂重二卷於半心,以油注之盘中,卷满而油不浸漏,盖相契无际也。皋曰:“此必开元中供御卷也,不然无以至此。”问其客,曰:“某先人在黔中得於高力士。”众方深伏佐。潜问其价宜偿几何,客曰:“不过三百缗。”及皋遗之财帛器皿,其直果称焉。
又曰:广德中,蜀客双流县丞李琬者,亦能之。调集至长安,税居务本里。夜闻羯鼓声曲颇妙,於月下步寻,至一小宅,门户极卑隘,叩门请谒鼓工,曰:“君所击者,岂非《耶婆色鸡》乎?(一本作耶婆娑鸡也。)虽至精能,然而无尾,何也?”工大异之,曰:“君固知音者,此事无人知。某,太常工人也。祖父传此艺,尤能此曲进。因张通儒而入长安,某家流散,父没西河,此曲遂绝。今但按旧谱数本寻之,竟无结尾声,故夜夜求之。”琬曰:“曲不意尽乎?”工曰:“尽。”琬曰:“意尽则曲尽,又何索乎?”工曰:“奈何声不尽也?”琬曰:“可言矣。夫曲有如此,当以他曲解之,方可尽其声矣。夫《耶婆色鸡》当用《掘拓急偏》解之。”工如其所教,果得谐叶,声意皆尽。(如柘枝用浑脱解,甘州用绝了头解之类是也。)工泣言而谢之。即言於寺卿,奏为主簿,累官至太常少卿,为宗正卿。
又曰:永泰中,杜鸿渐为三川副元帅,兼西川节度使,亦能之。成都有削杖者,以二枚献於鸿渐。鸿渐得之,示於众曰:“此尤物也。常衣襟下收贮积时矣。”匠曰:“某於脊沟中养之二十年。”及鸿渐出蜀,至利州西界望嘉驿,入汉川矣。自西南来始至嘉陵江,颇有山景致。至夜,月色又佳,乃与从事杨崖州、杜亚辈登驿楼,望月行觞,宴话曰:“今日出艰危,脱猜逼,外则不辱命於朝廷,内则不中祸於微质,皆诸贤之力也。既保此安步,又瞰於此殊境,安得不自贺乎?”遂命家童取羯鼓、笛,以所得杖酣奏数曲。四山猿鸟,悉皆飞鸣。从事颇异之,曰:“昔夔之击拊,百兽舞庭,此岂远耶?”渐曰:“若渐於此,稍当致功,犹未臻妙,尚能及是,况圣主御天,贤臣考乐,飞走之类,又何不感?”因言:“某有别墅近花严阁,每值风清月朗,时或登阁奏此,初见群羊於川下,数举头踯躅不己。某谓以鼓然也,及鼓止亦止。某复鼓之,亦复然。遂以疾徐高下而节之,无不相应。旋有二犬自其家走而吠之,及羊侧,遂渐止声,仰首若有所听,少选即复宛颈摇尾,亦从而变态。是知率舞固无难矣。某後不敢为之。近者士林闲无习之者,惟仆射韩皋善,不甚露焉,鄂州节度使时闻黄鹤一两集而已。”
卷五百八十四 乐部二十二

《乐部》曰:潴稣撸笳管也。卷芦为头,截竹为管,出於胡地。制法角音,九孔漏声,五音咸备。唐以编入卤部,名为笳管,用之雅乐,以为雅管。六窍之制,则为凤管,旋宫转器,以应律管者也。
《通典》曰:筚篥本名悲篥,出於胡中,其声悲。(或云儒者得传,胡人吹以惊中国马,後乃以笳为首,竹为管也。)
《通典》曰:桃皮,东夷有卷桃皮以为筚篥也。二具大蠡也,容可数升,并吹之,以节乐。亦出南蛮。
《乐府杂录》曰:筚篥者,本龟兹国乐也。亦名悲篥,有类於笳也。德宗朝有尉迟青,官至将军。大历中,有幽州王麻奴者,解吹潴觯河北推为第一手,颇踞傲自负,除戎师外,莫有敢轻易请者。时有从事,姓卢,不记名台,拜将入京,临歧把酒,请麻奴吹一曲《子相送》,麻奴偃蹇,大以为不可,卢乃怒曰:“汝艺亦未足称者,殊不知上国有尉迟将军冠绝今古!”麻奴大怒曰:“某之此艺,海内岂有及者耶?今即往彼,定其优劣。”不数月,到京,访尉迟所居,即常乐里也。乃於侧近僦居,日夕加意吹之。尉迟每经其门过,如不闻。麻奴尚未分,因赂其阍者,方得通见。即设席於地,令坐,乃於高般涉调中吹一曲《勒部低》,曲终,流汗浃背。尉迟颔颐谓曰:“此曲何必於高般涉,徒费许多气力也。”因自出银字管,於平般涉调中吹之。麻奴惊偾,垂泣拜之,曰:“某生於偏远之方,偶有寡艺,实为无人。今日幸闻天乐,方悟前非。”遂将乐器碎之而归,终身不复言潴觥
《明皇杂录》曰:明皇既幸蜀,西南行,初入斜谷,属霖雨涉旬。於栈道雨中闻铃声与山相应,上既悼念贵妃,采其声为《雨霖铃》曲,以寄恨焉。时梨园弟子善吹潴稣哒乓昂,惟此人从至蜀。上因以其曲授野狐。洎至德中,车驾复幸华清宫,从官嫔御多非旧人。上於望京楼下命野狐奏《雨霖铃》曲,未半,上四顾凄凉,不觉流涕。左右感动,与之垤ぁF淝今传於法部。
五弦
《国史补》曰:赵壁弹五弦,人问其术,壁曰:“吾之於五弦也,始则心驱之,中则神遇之,终则天随之。方吾浩然,眼如耳,耳如鼻,不知五弦之为壁,壁之为五弦也。”
《音律图》曰:五弦,不知谁所造也。今世有之,比琵琶稍小,盖北国所出也。
又曰:二弦,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