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节等所惮,遂与汝南范滂、山阳张俭等数百人并为节所诬,悉在党中。诏下郡县,各捕以为党魁,馥於是顿足而叹曰:“孽自己作,空瘟忌疲一人逃死,祸及百家,何以生为!”乃剪须变服,易形改姓,入相虑山中,为冶工客作,形貌毁悴。积佣三年,而无知者。後诏悉放,俭等皆出,馥独叹曰:“以为人所弃,不宜复齿乡里矣!”留赁作不归,家人求,不知所处。其後人有识其声者,以告同郡上党太守濮阳潜。潜使人以车迎馥,馥自匿不肯见。潜车三返,乃得馥。
又曰:申屠蟠字子龙,陈留外黄人也。少有名节,同县大女虽玉为父报仇,外黄令梁丑欲论杀玉。蟠时年十五,为书生,进谏曰:“玉之节义,足以感无耻之孙,激忍辱之子,不遭明时,尚当追旌庐表,况在清听而不加哀矜?”丑善其言,乃为谳减死论,人称之。及父母卒,蟠思慕,不饮酒食肉十馀年。遂隐居,学治《京氏易》、《严氏春秋》、《小戴礼》。三业先通,因博贯五经,兼明图纬,学无常师。始与济阴王子居同在太学,子居病困,以身托蟠。蟠即步负其丧,至济阴,遇司隶从事於河巩之间。从事义之,为符传护送蟠,蟠不肯,投传于地而去。事毕还学,前後凡一察,蒲车特征,皆不就。年七十四,以寿终。
又曰:郭泰字林宗,太原人也。少事父母,以孝闻。身长八尺馀,家贫,郡县欲以为吏,叹曰:“丈夫何能执鞭斗筲哉!”乃辞母,与同郡宗仲至京师,从屈伯彦学《春秋》,博洽无不通。又审於人物。由是名著於陈梁之间。步行遇雨,巾一角垫,众人慕之,皆折巾角。士争往从之,载策盈车。凡泰知之,於无名之中六十馀人,皆先言後验。以母丧归,徐稚来吊,以生刍一束顿泰庐前而去。泰曰:“南州高士徐孺子也。诗曰:‘生刍一束,其人如玉’,吾不堪此喻。”後辟司徒府有诏征,皆不就。
又曰:袁闳字夏甫,汝南人也。筑室於庭中,闭门不见客。旦於室中向母拜,虽子往不得见也。子亦向户拜而去。首不著巾,身无单衣,足著木履。母死,不列服位。公车再征,不诣。范滂美而称之曰:“隐不违亲,身不绝俗,可谓至贤也。”
又曰:牛牢字君直。世祖为布衣时,与牢游,夜讲讫,共言谶“刘秀当为天子”。世祖曰:“安知非我万一?各言尔志。”牢独默然。世祖问之,牢曰:“丈夫立义,不与帝友。”众大笑。及世祖即位,征牢,称疾不至。诏曰:“朕幼交牛君直,清高士也。”恒有疾,州郡之官者,当先到家致意焉。刺史郡守是以每辄奉诏,就家存问。牢恒被涑萍玻不答诏命。
又曰:成公者,成帝时自隐姓名。尝诵经,不交世利,时人号曰成公。成帝时出游,问之,成公不屈节。上曰:“朕能富贵人,能杀人,子何逆朕哉?”成公曰:“陛下能贵人,臣能不受陛下之官;陛下能富人,臣能不受陛下之禄;陛下能杀人,臣能不犯陛下之法。”上不能折,使郎二人就受政事十二篇。
又曰:彭城老父者,楚之隐人也。见汉室衰,乃自隐修道,不治名利,至年九十馀。王莽时,征故光禄大夫龚胜,欲为太子师友祭酒。耻事二姓。莽迫之,胜遂不食而死。莽使者及郡守以下会敛者数百人。先生痛胜以名致祸,乃独入哭胜,甚悲。既而曰:“嗟乎!薰以香自烧,膏以明自煎。龚先生夭天年,非吾徒也。”哭毕而起,出,众莫知其谁。
又曰:宋胜之字即子,南阳安众人也。少孤,年十五失父母,家於铣驱聚中,孝慕甚笃,聚中化之,少长有礼。胜之每行,见老人担负,辄以身代之;猎得禽兽,尝分肉与有亲者。贫,依姊居数岁,乃至长安受《易》通明,以信义见称。从兄裒为东平内史,遣吏召之,胜之曰:“众人所乐者,非胜之愿也。”乃去游太原,从郇越牧羊,以琴书自娱。丞相孔光闻而就太原辟之,不至。元始三年,病卒於太原。
又曰:东海隐者,汉故司直王良友人。建武中,良以清节征用,历位至一年,复征还,见友不肯见而让之曰:“不有忠信奇谋而取大位,自知无德,曷为致此而复遽去?何往来屑屑不惮烦也?”遂距良,终不纳。论者高之。
又曰:韩顺字子良,天水成纪人也。以经行清白辟州宰,不就。王莽末,隐於南山。地黄四年,汉兵起於南阳,顺同县隗嚣等起兵,自称上将军。西州大震。惟顺修道山居,执操不回。嚣以道术深远,使人赍璧帛车辞厚礼聘顺,欲以为师。顺因使谢嚣曰:“礼有来学,义无往教,即欲相师,但入深山来。”嚣闻矍然,不敢强屈。其後嚣等诸姓皆灭,惟顺山栖安然,以贫洁自终焉。
又曰:挚恂字季直,伯陵之十二世孙也。明《礼》、《易》,遂治五经,博通百家之言。又善属文,词论清美。渭滨弟子、扶风马融、沛国桓ら等自远方至者十馀人。既通古今,而性温敏,不耻下问,故学者宗之。常慕其先人之高,遂隐於南山之阴。初,马融始从恂受业,恂爱其才,因以女妻之。融後果为大儒,文冠当世,以是服恂之知人。永和中,和帝博求名儒,公卿荐恂行侔曾、闵,学拟仲舒,文参长卿,才同贾谊,实瑚琏器也,宜在宗庙,为国真辅。由是公车征,不诣。大将军窦宪举贤良,不就。清名显於世,以寿终。三辅称焉。
又曰:姜岐字子平,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