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语》曰:端木赐驷马连骑,以从原宪,居蓬蒿之中,并日而食。子贡曰:“甚矣,子之病矣!”
《国语》曰:叔向见韩宣子,宣子忧贫,叔向贺之。宣子曰:“吾有卿名,而无其实,无以从二三子,(家贫则不及人也。)吾是以忧。子贺我何故?”对曰:“昔栾武子无一卒之田,(武子,晋正卿栾书也。大夫一卒无者不及上大夫。)其官不备其宗器,(器,祭器也。)宣其德行,慎其宪则,诸侯亲之,戎、翟怀之。今吾子有栾武子之贫,吾亦为能其德也,是以贺。若不忧德之不修而患货之不足,将吊不暇,何贺之有也?”
《史记》曰:叔孙敖知优孟之贤,病且死,谓其子曰:“我死,汝必贫困。”其子无立锥之地。
又曰:宁戚,卫人也。欲仕齐,家贫无以自资,乃赁为人推车。至齐国,桓公出,戚望见车驾,乃於车下饭牛,扣牛角而歌。桓公闻之,抚手曰:“异哉,此人乃非常人也!”命管仲迎之,以为上卿。
又曰:冯龋齐人,贫乏不能自存,使人属齐相孟尝君,愿寄食门下。孟尝君曰:“客何能也?”对曰:“无能。”孟尝君笑而受之。左右皆知君贱之,食以草具。居有顷,纫兄弹其剑铗而歌曰:“长铗归来乎!食无鱼。”左右以告孟尝君,食之乃比门下诸客。居有顷,复歌曰:“长铗归来乎!出无车。左右以告孟尝君,为之驾比门下客。後有顷,复歌曰:“长铗无归来乎,无以为家。”左右皆恶之,以其贪,不知足也。孟尝君问仍唬骸肮有亲乎?”对曰:“有母。”孟尝君令人给其食用,无使乏。饶瞬桓锤琛a崦铣⒕出记事,问门下诸客:“有能习计会,能为吾收债於薛乎?”榷朗鹪唬骸俺寄堋!泵铣⒕怪曰:“此谁乎?”左右曰:“歌夫长铗归来者也。”孟尝君笑曰:“客果有能,吾负之,未之见也。”请而见之,谢曰:“文倦於事,愦於忧,久开罪於先生。先生不羞,乃有意欲为收债乎?”榷栽唬骸霸钢。”於是约车治装,载券契将行,任试唬骸笆照毕,市何物而返也?”孟尝君曰:“视吾家之寡有者。”人烨而之薛,使吏召诸民当偿债者,悉来合券。券既合,饶私镁命以所偿赐诸民,因烧其券。民皆呼万岁。人斐で而还,见孟尝君。君怪其疾也,衣冠而见之,曰:“债毕乎?”对曰:“毕。”“何市而返?”对曰:“臣窃计,宫中珍宝盈室,车马实於外厩,美人充下陈,君家所寡有者以义耳!窃为君市义。”孟尝君曰:“市义若何?”对曰:“今君有区区之薛,不附爱子其民,因而贾利之!臣窃矫君命,尽以赐之,而烧其券,民咸称万岁。此臣为君市义也。”孟尝君不悦,曰:“先生休矣!”於是,期年,人或毁孟尝君於耐踉唬骸懊铣⒕将乱。”及王出畋,忽有劫王者,意甚疑之。孟尝君将出奔,其舍人魏子初为君收邑三返而不敢入,君问之,对曰:“有贤者窃为君教与之,以故无入。”至是,魏子所与贤者闻孟尝君出,上书言其不乱,请以身盟,遂自刎於宫门。耐醮缶,乃复召孟尝君。孟尝君谢病归老於薛,未至百里,民扶老携幼迎於道傍。孟尝君顾谓仍唬骸跋壬所为文市义者,今见之矣。”榷栽唬骸敖仆糜腥窟。”仅得免於死矣,今君止有一窟,未得高枕而卧也。请为君复凿二窟。”孟尝君与车五十乘,金百斤,西游於梁,说魏王曰:“齐放其大臣孟尝君,诸侯先迎之者国富兵强。”於是魏昭王以其故相为上将军,而虚相位,遣谒者赍黄金千斤、车百乘往聘孟尝君。孟尝君固辞不往,魏使三返。耐跷胖,君臣恐惧,遣太傅赍黄金千金、文马二驷,以谢孟尝君,使返国。扔智朐唬骸霸傅孟韧跫榔鳎立宗庙於薛。”庙既成,还报曰:“三窟以就,君可高会而乐矣。”孟尝君乃还为齐相。
又曰:颜无繇,字路,颜渊父也。回死,颜路贫,请孔子车以葬。(孔安国曰:卖车以作椁也。)孔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鲤也死,有棺而无椁,吾不徒行以为之椁,以吾从大夫之後。不可徒行也。”
又曰:魏悖少时,欲求见齐相曹参,家贫无以自通,乃常独早夜扫齐相舍人门外。舍人怪之,以为物,而伺之,独得勃。勃曰:“愿见相君,无因,故为子扫,欲以求见。”於是舍人见之,曹参因以为舍人。
又曰:东郭先生拜为郡都尉。先生久待诏公车,贫困饥寒,衣弊,履不完。行雪中,履有上无下,足尽践地。道人笑之。
又曰:甘茂亡秦奔齐,逢苏代。代为齐使於秦。茂曰:“臣得罪於秦,惧而逃,无所容迹。臣闻富人女会绩,贫人女曰:我无以置烛,而子之火光有馀,子可分我馀光,无损子明。今臣困,愿君以馀光振之。”
《汉书》曰:司马相如,字长卿,成都人。家贫,尝於临邛市与人沽酒,佣为洒扫,身着犊鼻布於市中。然少好读书,学击剑,小名犬子。慕蔺相如之为人,更名曰相如。後游梁数年归。素与临邛令王吉善,临邛多富人,有卓王孙、程郑相谓曰:“令有贵客,为具召之,并召令。”令既至,请长卿,长卿谢病不能临。临邛令不敢尝食,乃自起迎相如,相如不得已而强往,一坐尽欢。酒酣,令前奏琴曰:“窃闻长卿好之,愿以自娱。”相如为鼓一弄。卓王孙有女文君新寡,好音,窃窥之。相如乃挑之。文君夜奔相如,相如与驰归成都。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