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思,则危至焉。”
又曰:庆封为乱於齐,而将之越,其族人曰:“晋近,奚不之?”庆封曰:“越远利以避难。”族人曰:“变是心也,居晋而安;不变是心,虽越其可以安乎?”
又曰:桓公往问管仲曰:“仲父有病,即有不幸,政将迁谁?竖刁何如?”曰:“不可。人情莫不爱其身。竖刁自宫而为君治内,身之不爱,何能爱君?”公曰:“卫公子开封何如?”管仲曰:“齐卫之间不过十日之行,开封事君,十年不归,不见父母,非人心也,父母之不亲,安能亲君?”公曰:“易牙何如?”曰:“夫易牙为君主味,君之所未尝食惟人肉,而易牙蒸首子而进之,其子不爱,焉能爱君?”公曰:“孰可?”管仲曰:“隰朋可。其为人坚中而廉外,少欲而多信。坚中足以为表,廉外可与大任,少欲则能临其众,多信则能亲邻国。此霸王之佐也,君其用之。“管仲死,桓公不用隰朋,而用竖刁。三年,桓公南游堂邑,竖刁、易牙、卫公子开封及大臣为乱,桓公馁而死。
《荀子》曰:伯禽将归於鲁,周公谓伯禽曰:“君子力如牛,不与牛争力;走如马,不与马争走;知如士,不与士争智。”
《韩子》曰:西门豹性急,佩韦以自缓;董安于心缓,佩弦以自急。故能以有馀补不足,以长续短,之谓明至。
《淮南子》曰:奔车之上无仲尼,覆舟之下无伯夷。
《韩子》曰:天下有至贵而非势位也,有至富而非金玉也,有至寿而非千岁也。愿恕反性则贵矣,适情智足则富矣,明生死之分则寿矣。
《韩子》曰:秦昭王谓左右曰:“今时韩与魏孰强?”对曰:“魏强。”秦昭王曰:“其无奈寡人何。”左右皆然。中旗伏瑟而对曰:“王之料天下过矣。当六晋之时,智氏最强,灭范、中行氏,又率韩、魏之兵以围赵襄子於晋阳,决晋水以灌晋阳之城,城不没者三板。智伯行水,魏宣子御,韩康子骖乘,智伯曰:‘吾始不知水可以亡国也,乃今知之:汾水可以灌安邑,绛水可以灌平阳。’魏宣子肘韩康子,韩康子覆魏宣子之足,接於车上,而智氏身死国亡,为天下笑。今秦虽强,不过知氏,韩、魏弱,尚贤其在晋阳之下也。此方其用肘足之时,愿王勿易也。”於是秦王恐。
又曰:吴铎以声自毁,膏烛以明自铄。
又曰:魏武侯浮西河而下中流,谓吴起曰:“美哉,山河之固,魏国之宝也!”对曰:“在德不在险。昔三苗氏左洞庭而右彭蠡,德义不修而禹灭之;夏桀之居,左河济而右太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北,修政不仁,汤放之;商纣之国,左孟门、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经其南,修行不德而武王灭之。王恃俭而不修德,舟中之人尽敌国也。”武侯曰:“善!”
《说苑》曰:昔成王封周公,周公辞不受,乃封周公子伯禽於鲁。将辞去,周公戒之曰:“去矣,子其无以鲁国骄士矣。我文王之子也,武王之弟也,今王之叔父也,又相天子。吾於天下亦不轻矣,尝一沐而三握洌一食而三吐哺,犹恐失天下之士。吾闻之曰:德行广大而守以恭者荣,土地博裕而守以俭者安,禄位尊盛而守以卑者贵,人众兵强而守以畏者胜,聪明睿知而守以愚者益,博闻多记而守以浅者广。此六守者谦德也。夫贵为天子,富有四海,不谦者失天下,亡其身,桀纣是也,可不慎乎!故《易》曰:‘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诫之哉!子其无以鲁国骄士矣。”
又曰:《春秋》有忽然而足以亡者,国君不可以不慎也。妃妾不一足以亡,公族不亲足以亡,大臣不任足以亡,国爵不用足以亡,亲佞近谗足以亡,举百事不时足以亡,使民不节足以亡,刑罚不中足以亡,内失众心足以亡,外即蠊足以亡。
《说苑》曰:田子方侍魏文侯坐,太子击趋而入见,宾客群臣皆趋,田子方独不起,文侯有不说之色,太子亦然。田子方称曰:“为子起与?无如礼何!不为子起与?无如罪何!请为子诵楚恭王之为太子也,将出之□梦,遇大夫工尹,工尹遂趋避家人之门中,太子下车从之家人之门中,曰:‘子大夫何为其若是?’吾闻之,尊其父者不兼其子,兼其子者,不祥莫大焉。子大夫何为其若是?’工尹曰:‘向吾望见子之面,今而後记子之心。’”文侯曰:“善!”太子击前,诵恭王之言而习之。
又曰:孙叔敖为楚令尹,一国吏民皆来贺。有一父衣粗衣、冠白冠,后来吊。孙叔敖正衣冠而出见之,谓老父曰:“楚王不知臣不肖,使臣受吏民之垢,人尽来贺,子独来吊,岂有说乎?”父曰:“有说。身已贵而骄人者,民去之;位已高而擅权者,君恶之;禄已厚而不足者,患处之。”孙叔敖再拜曰:“谨受命。愿闻馀教。”父曰:“位已高而意益下,官益大而心益小,禄已厚而慎不取。君守此三者,足以治楚矣。”
《说苑》曰:魏公子牟东行,穰侯送之曰:“先生将去冉之山东矣,独无一言以教冉乎?”魏公子曰:“微君言之,牟几忘语君。君知夫官不与势期而势自至乎?势不与富期而富自至乎?富不与贵期而贵自至乎?贵不与骄期而骄自至乎?骄不与罪期而罪自至乎?罪不与死期而死自至乎?”穰侯曰:“善!谨受明教。”
《说苑》曰:高上尊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