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方以类聚,同声相应,便自与仙人相集。寻索闻见,故知此近世诸仙人数耳。而俗民谓为不然,以己所不闻,则谓无有,不亦悲哉。夫草泽间士,以隐逸得志,以经籍自娱,不耀文采,不扬声名,不修求进,不营闻达,人犹不能识之,况仙人亦何急急,令闻达朝阙之徒。知其所云为哉。
阴君自叙云:“汉延光元年,新野山北子,受仙君神丹要诀。道成去世,付之名山,如有得者,列为真人,行乎去来。何为俗闻?不死之要,道在神丹。行气导引,俯仰屈伸,服食草木,可得延年,不能度世,以至乎仙。子欲闻道,此是要言。积学所致,无为合神,上士为之,勉力加勤,下愚大笑,以为不然,能知神丹。久视长安。”
于是阴君裂黄素,写《丹经》一通,封一文石之函,置嵩高山。一通黄栌之简,漆书之,封以青玉之函,置太华山。一通黄金之简,刻而书之,封以白银之函,置蜀绥山。一封缣书,合为十篇,付弟子,使世世当有所传付。
又著诗三篇,以示将来。其一曰:“惟余之先,佐命唐虞,爰逮汉世。紫艾重纡,余(余字原缺,据明抄本补)独好道,而为匹夫,高尚素志,不仕王侯。贪生得生,亦又何求。超迹苍霄,乘龙驾浮,青要(要字原缺,据明抄本补,清黄晟刻本――以后简称黄刻本――青要作青风)承翼,与我为仇。入火不灼,蹈波不濡,消遥太极,何虑何忧,傲戏仙都。顾悯群愚,年命之逝,如彼川流,奄忽未几,泥土为俦,奔驰索死,不肯暂休。”
其二章曰:“余(余字原缺,据明抄本补)之圣师,体道之真,升降变化,乔、松为邻。唯余同学,十有二人,寒苦求道,历二十年,中多怠堕,志行不坚,痛乎诸子,命也自天,天不妄授,道必归贤。身没幽壤,何时可还?嗟尔将来,勤加精研,勿为流俗,富贵所牵。神道一成,升彼九天,寿同三光,何但亿千。”
其三章曰:“惟余束发,少好道德,弃家随师,东西南北,委放五浊。(明抄本委作悉,浊作经)避世自匿,三十余年。名山之侧,寒不遑衣,饥不暇食,思不敢归,劳不敢息。奉事圣师,承欢悦色,面垢足胝,乃见褒饰(褒饰二字原缺,据明抄本补),遂受要诀,恩深不测。妻子延年,咸享无极。黄白已成,货财千亿,使役鬼神,玉女侍侧。今得度世,神丹之力。”
阴君处民间百七十年,色如女子,白日升天而去。(出《神仙传》)



张道陵
张道陵者,沛国人也,本太学书生,博通五经。晚乃叹曰:“此无益于年命,遂学长生之道,得黄帝“九鼎丹法”,欲合之。用药皆糜费钱帛,陵家素贫,欲治生,营田牧畜,非己所长,乃不就。闻蜀人多纯厚,易可教化,且多名山。乃与弟子入蜀,住鹄鸣山,著作道书二十四篇,乃精思炼志。
忽有天人下,千乘万骑,金车羽盖,骖龙驾虎,不可胜数。或自称柱下史,或称东海小童。乃授陵以新出《正一明威》之道,陵受之,能治病,于是百姓翕然,奉事之以为师,弟子户至数万。
即立祭酒,分领其户,有如官长。并立条制,使诸弟子,随事轮出米绢器物纸笔樵薪什物等,领人修复道路,不修复者,皆使疾病。县有应治桥道,于是百姓新草除溷,无所不为,皆出其意。而愚者不知是陵所造,将为此文从天上下也。
陵又欲以廉耻治人,不喜施罚刑,乃立条制:使有疾病者,皆疏记生身已来所犯之罪,乃手书投水中,与神明共盟约,不得复犯法,当以身死为约。于是百姓计念,邂逅疾病,辄当首过,一则得愈,二使羞惭,不敢重犯,且畏天地而改。从此之后,所违犯者,皆改为善矣。
陵乃多得财物,以市其药,合丹。丹成,服半剂,不愿即升天也,乃能分形作数十人。其所居门前水池,陵常乘舟戏其中,而诸道士宾客,往来盈庭巷(巷原作盖,据明抄本改)座上常有一陵,与宾客对谈,共食饮,而真陵故在池中也。其治病事,皆采取玄素,但改易其大较,转其首尾,而大途犹同归也。行气服食,故用仙法,亦无以易。
故陵语诸人曰:“尔辈多俗态未除,不能弃世,正可得吾行气导引房中之事,或可得服食草木数百岁之方耳。”其有九鼎大要,唯付王长。而后合有一人从东方来,当得之。此人必以正月七日日中到,其说长短形状。至时果有赵升者,不从东方来(明抄本无不字)生平未(未原作原,据明抄本、陈校本改)相见,其形貌一如陵所说。陵乃七度试升,皆过,乃受升丹经。
七试者:
第一试,升到门不为通,使人骂辱,四十余日,露宿不去,乃纳之。
第二试,使升于草中守黍驱兽,暮遣美女非常,托言远行,过寄宿,与升接床。明日又称脚痛不去,遂留数日。亦复调戏,升终不失正。
第三试,升行道,忽见遗金三十瓶,升乃走过不取。
第四试,令升入山采薪,三虎交前,咬升衣服,唯不伤身。升不恐,颜色不变,谓虎曰:“我道士耳,少年不为非,故不远千里,来事神师,求长生之道,汝何以尔?岂非山鬼使汝来试我乎?”须臾,虎乃起去。
第五试,升于市买十余匹绢,付直讫,而绢主诬之,云未得。升乃脱己衣,买绢而偿之,殊无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