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诲之。子产若死,其使 谁嗣之?”使郑简、鲁哀当民之诽訾也,而因弗遂用,则国必无功矣,子产、孔 子必无能矣。非徒不能也,虽罪施,於民可也。今世皆称简公、哀公为贤,称子 产、孔子为能。此二君者,达乎任人也。
  舟车之始见也,三世然后安之。夫开善岂易哉!故听无事治。事治之立也, 人主贤也。魏攻中山,乐羊将。已得中山,还反报文侯,有贵功之色。文侯知之, 命主书曰:“群臣宾客所献书者,操以进之。”主书举两箧以进。令将军视之, 书尽难攻中山之事也。将军还走,北面再拜曰:“中山之举,非臣之力,君之功 也。”当此时也,论士殆之日几矣,中山之不取也,奚宜二箧哉?一寸而亡矣。
  文侯,贤主也,而犹若此,又况於中主邪?中主之患,不能勿为,而不可与莫为。
  凡举无易之事,气志视听动作无非是者,人臣且孰敢以非是邪疑为哉?皆壹於为, 则无败事矣。此汤、武之所以大立功於夏、商,而句践之所以能报其雠也。以小 弱皆壹於为而犹若此,又况於以强大乎! 魏襄王与群臣饮,酒酣,王为群臣祝,令群臣皆得志。史起兴而对曰:“群 臣或贤或不肖,贤者得志则可,不肖者得志则不可。”王曰:“皆如西门豹之为 人臣也。”史起对曰:“魏氏之行田也以百亩,邺独二百亩,是田恶也。漳水在 其旁,而西门豹弗知用,是其愚也。知而弗言,是不忠也。愚与不忠,不可效也。” 魏王无以应之。明日,召史起而问焉,曰:“漳水犹可以灌邺田乎?”史起对曰: “可。”王曰:“子何不为寡人为之?”史起曰:“臣恐王之不能为也。”王曰: “子诚能为寡人为之,寡人尽听子矣。”史起敬诺,言之於王曰:“臣为之,民 必大怨臣,大者死,其次乃藉臣。臣虽死藉,愿王之使他人遂之也。王曰:“诺。” 使之为邺令。史起因往为之。邺民大怨,欲藉史起。史起不敢出而避之。王乃使 他人遂为之。水已行,民大得其利,相与歌之曰:“邺有圣令,时为史公。决漳 水,灌邺旁。终古斥卤,生之稻粱。”使民知可与不可,则无所用矣。贤主忠臣, 不能导愚教陋,则名不冠后、实不及世矣。史起非不知化也,以忠于主也。魏襄 王可谓能决善矣。诚能决善,众虽喧哗,而弗为变。功之难立也,其必由M々 邪!国之残亡,亦犹此也。故M々之中,不可不味也。中主以之M々也止善, 贤主以之M々也立功。
  ○察微 六曰:使治乱存亡若高山之与深溪,若白垩之与黑漆,则无所用智,虽愚犹 可矣。且治乱存亡则不然。如可知,如可不知;如可见,如可不见。故智士贤者 相与积心愁虑以求之,犹尚有管叔、蔡叔之事与东夷八国不听之谋。故治乱存亡, 其始若秋毫。察其秋毫,则大物不过矣。
  鲁国之法,鲁人为人臣妾於诸侯,有能赎之者,取其金於府。子贡赎鲁人於 诸侯,来而让,不取其金。孔子曰:“赐失之矣。自今以往,鲁人不赎人矣。” 取其金,则无损於行;不取其金,则不复赎人矣。子路拯溺者,其人拜之以牛, 子路受之。孔子曰:“鲁人必拯溺者矣。”孔子见之以细,观化远也。
  楚之边邑曰卑梁,其处女与吴之边邑处女桑於境上,戏而伤卑梁之处女。卑 梁人操其伤子以让吴人,吴人应之不恭,怒,杀而去之。吴人往报之,尽屠其家。
  卑梁公怒,曰:“吴人焉敢攻吾邑?”举兵反攻之,老弱尽杀之矣。吴王夷昧闻 之,怒,使人举兵侵楚之边邑,克夷而后去之。吴、楚以此大隆。吴公子光又率 师与楚人战於鸡父,大败楚人,获其帅潘子臣、小帷子、陈夏啮。又反伐郢,得 荆平王之夫人以归,实为鸡父之战。凡持国,太上知始,其次知终,其次知中。
  三者不能,国必危,身必穷。《孝经》曰:“高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也;满而不 溢,所以长守富也。富贵不离其身,然后能保其社稷,而和其民人。”楚不能之 也。
  郑公子归生率师伐宋。宋华元率师应之大棘,羊斟御。明日将战,华元杀羊 飨士,羊斟不与焉。明日战,怒谓华元曰:“昨日之事,子为制;今日之事,我 为制。”遂驱入於郑师。宋师败绩,华元虏。夫弩机差以米则不发。战,大机也。
  飨士而忘其御也,将以此败而为虏,岂不宜哉!故凡战必悉熟偏备,知彼知己, 然后可也。
  鲁季氏与C氏斗鸡,C氏介其鸡,季氏为之金距。季氏之鸡不胜,季平 子怒,因归C氏之宫,而益其宅。C昭伯怒,伤之於昭公,曰:“E於襄公 之庙也,舞者二人而已,其馀尽舞於季氏。季氏之舞道,无上久矣。弗诛,必危 社稷。”公怒,不审,乃使C昭伯将师徒以攻季氏,遂入其宫。仲孙氏、叔孙 氏相与谋曰:“无季氏,则吾族也死亡无日矣。”遂起甲以往,陷西北隅以入之, 三家为一,C昭伯不胜而死。昭公惧,遂出奔齐,卒於干侯。鲁昭听伤而不辩 其义,惧以鲁国不胜季氏,而不知仲、叔氏之恐,而与季氏同患也。是不达乎人 心也。不达乎人心,位虽尊。何益於安也?以鲁国恐不胜一季氏,况於三季?同 恶固相助。权物若此其过也,非独仲、叔氏也,鲁国皆恐。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