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病废老
于室开为儿时见我烈考治家孝且严视叔母二子
常先开与闰我母万年君爱犹己出勤勤储储常惧
有阙乃叔母至老我二兄至成人不类诸孤儿寡妇
月旦望诸叔母拜堂下毕即以手抵面听奉我皇考
诫告之曰人之家兄弟无不义尽因娶妇入门异姓
相聚争长竞短渐渍日闻偏爱私藏以至背戾分门
割户患若贼雠皆汝妇人所作男子有刚肠者几人
能不为妇人言所役吾见多矣若等宁是乎退即惴
惴闭息恐然如有大诛责至死不敢道一语为不孝
事抵开辈赖之得全其家也如此呜呼君子正己直
言居上其善也家国治焉小人枉己私为言上其不
善也家国乱焉旨哉君子也铭曰
昔我叔之去世兮垂严诫之深辞指穆母而告云兮
惟夫妇之有仪伊生死之孰免兮于贞节而勿亏代
厚养以多属兮家复贵而偶时宁不完于安佚兮胡
适彼而去斯介如石之克鲜兮众犹草之离离母血
涕以奉教兮秉哀心以自持毕年命之墓沦庵仗
地而弗移噫过此兮母曷为知
  泷冈阡表         欧阳修
呜呼惟我皇考崇公卜吉于泷冈之六十年其子修
始克表于其阡非敢缓也盖有待也修不幸生四岁
而孤太夫人守节自誓居贫自力于衣食以长以教
俾至成人太夫人告修曰汝父为吏廉而好施与喜
宾客其俸禄虽薄常不使有余曰无以是为我累故
其亡也无一瓦之覆一垄之植以庇而为生吾何恃
而能自守耶吾于汝父知其一二以有待于汝也自
吾为汝家妇不及事吾姑然知汝父之能养也汝孤
而幼吾不能知汝之必有立然知汝父之必将有后
也吾之始归也汝父免于母丧方逾年岁时祭祀则
必涕泣曰祭而丰不如养之薄也间御酒食则又涕
泣曰昔常不足而今有余其何及也吾始一二见之
以为新免于丧适然耳既而其后常然至其终身未
尝不然吾虽不及事姑而以此知汝父之能养也汝
父为吏尝夜烛治官书屡废而叹吾问之则曰此死
狱也我求其生不得尔吾曰生可求乎曰求其生而
不得则死者与我皆无恨矧求而有得耶以其有得
则知不求而死者有恨也夫常求其生犹失之死而
况常求其死也回顾乳者抱汝而立于旁因指而叹
曰术者谓我岁行在戌将死使其言然吾不及见儿
之立也后当以我语告之其平居教他子弟常用此
语吾耳熟焉故能详也其施于外事吾不能知其居
于家无所矜饰而所为如此是真发于中者邪呜呼
其心厚于仁者耶此吾知汝父之必将有后也汝其
勉之夫养不必丰要于孝利虽不得博于物要其心
之厚于仁吾不能教汝此汝父之志也修泣而志之
不敢忘先公少孤力学咸平三年进士及第为道州
判官泗&#二州推官又为泰州判官享年五十有九
葬沙溪之泷冈太夫人姓郑氏考讳德仪世为江南
名族太夫人恭俭仁爱而有礼初封福昌县太君进
封乐安安康彭城三郡太君自其家少贱时治其家
以俭约其后常不使过之曰吾儿不能苟合于世俭
薄所以居患难也其后修贬夷陵太夫人言笑自若
曰汝家故贫贱也吾处之有素矣汝能安之吾亦安
矣自先公之亡二十年修始得禄而养又十有二年
列官于朝始得赠封其亲又十年修为龙图阁直学
士吏部郎中留守南京太夫人以疾卒于官舍享年
七十有二又八年修以非才入副枢密遂参政事又
七年而罢自登二府天子推恩褒其三世盖自嘉佑
以来逢国大庆必加宠锡皇曾祖府君累赠金紫光
禄大夫太师中书令曾祖妣累封楚国太夫人皇祖
府君累赠金紫光禄大夫太师中书令兼尚书令祖
妣累封吴国太夫人皇考崇公累赠金紫光禄大夫
太师中书令兼尚书令皇妣累封越国太夫人今上
初郊皇考赐爵为崇国公太夫人进号魏国于是小
子修泣而言曰呜呼为善无不报而迟速有时此理
之常也惟我祖考积善成德宜享其隆虽不克有于
其躬而赐爵受封显荣褒大实有三朝之锡命是足
以表见于后世而庇赖其子孙矣乃列其世谱具刻
于碑既又载我皇考崇公之遗训太夫人之所以教
而待于修者并揭于阡俾知夫小子修之德薄能鲜
遭时窃位而幸全大节不辱其先者其来有自熙宁
三年岁次庚戌四月辛酉十五日乙亥男推诚保德
崇仁翼戴功臣观文殿学士特进行兵部尚书知青
州军州事兼管内劝农使充京东东路安抚使上柱
国乐安郡开国公食邑四千三百户实封一千二百
户修表
  贞烈祠记         陈公奉
自仙羊而上入绥水六十里为四会县逾水之二十
里近西数峰林峦蔚然荣长而森秀崇冈突下四望
平远是为贞山烈女之祠旧记唐贞观元年建妙虚
宫岁久为墟没一百六十年实贞元三年有女文氏
父母已许鲍生未嫁生樵山毙于虎文氏匍匐赴其
丧服衰三年事舅姑谨洁甚而感怆忽然归遁于山
之阴不与世接影响冥邈人莫迹其处贞元十七年
高秋九日天气澄彻俄有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