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车来女从如云有丫鬟貌尤艳丽唐不觉心动潜
尾其后至一高门众拥而入唐凝盼怅然因访居民
知是华学士府唐归神思迷惑辗转不寐中夜忽生
一计若梦魇状被发狂呼众惊起问故唐曰适梦中
见一天神朱发獠牙手持金杵进香不虔圣帝见谴
令我击汝持杵欲下予叩头哀乞再三云姑且恕尔
可只身持香沿途礼拜至山谢罪或可幸免不则祸
立降矣予惊醒战悚今当遵神教独往还愿汝辈可
操舟速回毋混乃公为也即微服持袍伞奋然登岸
疾行而去有追随者大怒逐回潜至华典中见主柜
者卑词气曰小子吴县人颇善书欲投府上写帖幸
为引进取笔书数行于一纸授之主者持进白华呼
之入见仪表俊伟字画端楷颇有喜色问平日习何
业曰幼读儒书颇善作文屡试不得进学流落至此
愿备书记之末公曰若尔可作吾大官伴读赐名华
安送至书馆安得进身潜访前所见丫鬟云名桂华
乃公所素宠爱者计无所出居久之偶见郎君文义
有未妥处私加改窜或为代作师喜其徒日进持文
夸华华曰此非孺子所及必倩人耳呼子诘之弗敢
隐因出题试安援笔立就举文呈华手有枝指华阅
之词意兼美益喜甚留为亲随俾掌文房凡往来书
札悉令裁复咸当公意未几主典者告殂华命安暂
摄出纳惟慎毫忽无私公欲令即代而嫌其未婚难
以重托呼媒为择妇安闻潜乞于公素所知厚者曰
安蒙主公提拔复谋为置室恩同天地第不欲重费
经营或以侍儿见配可耳所知因为转达华曰婢媵
颇众可令自择安遂微露欲得桂华公初有难色而
重违其意择日成婚另饰一室供帐华侈合□之夕
相得甚欢居数日两情益深唐遂吐露情实云吾唐
解元也慕尔姿容屈身就役此得谐所愿皆天缘也
岂宜久羁可潜遁归苏彼不吾测当图偕老耳女欣
然愿从遂买小舟乘夜遄发天晚家人见安房门封
锁启视室中衣饰细□俱各登记毫无所取华沉思
莫测其故令人遍访杳无形迹年余华偶至阊门见
书坊中坐一人形极类安从者以告华令物色之唐
尚在坊持文翻阅手亦有枝指仆尤骇异询为何人
旁云此唐伯虎也归以告华遂持刺往谒唐出迎坐
定华审视再三果克肖茶至而指露益信为安无疑
奈难以直言踌□未发唐命对酌半酣华不能忍因
缕述安去来始末以探之唐但唯唯华又云渠貌与
指颇似公不识何故唐又唯唯而不肯承华狐疑欲
起别去唐曰幸少从容当为公剖之酒复数行唐命
童秉烛前导入后堂请新娘出拜珠珞重遮不露娇
面拜毕唐携女近华令熟视之笑曰公言华安似不
佞不识桂华亦似此女否乃相与大笑而别华归厚
具妆奁赠女遂缔姻好云
祝允明义虎传荆溪有二人髫O交壮而贫富不同
窭子以故宴安无他技独微解书数妻且艳富子乃
设谋谓曰若困甚盍图济乎窭告以不能故富子曰
固知也某山某甲丰于贿乏主计吏□人久矣若才
正应膺此若欲吾为善策之窭子感谢富子取具舟
费并载其艳者以去抵山又谓曰吾故未尝夙语彼
彼突见若夫妇得无少忤子一忤且不可复进留而
内守舟吾与若先焉窭子从之偕上山富子宛转引
行险恶溪林中窭子胼碎破血出被踝踵不已至
极寂处乃蹴而委于地出腰钺斫之陨绝富子谓死
矣哭下山谓艳者曰若夫啮于虎矣若之何妇惟哭
富子又谓曰哭何为吾试同若往检□不见乃更造
计耳妇亦从之偕上山富子又宛转引行别险恶溪
林中至极寂处拥而求淫妇未答忽虎出丛柯间咆
哮奋前啮富子去毙焉妇惊定心念彼习行且尔吾
夫其果在虎腹中矣不怨客转身而归迷故途顺途
而哭倏见一人步于旁问故妇陈之人言尔勿哭当
返诸舟可归尔舟在彼遂导之返见舟而灭盖神云
妇登舟莫为计俄而山中又一人哭而出遥察之厥
雄也妇疑骇其鬼与夫亦疑妇当为贼收矣何独尚
存哉既相逼果夫果妻也相携大恸而苏各道故夫
曰彼图淫若固未□图死我固未死图报贼贼固自
得报矣我何憾亦何不可置邪于是悲而慰哭而笑
终归完于乡祝子曰视贼始谋时何义哉已乃以巧
败受不义之诛于虎虎亦巧矣非虎也天也使妇不
遇虎得理于人而报贼且未必遂遂且未若此快也
故巧不足以尽虎以义表焉可也
虎荟陈氏家义兴山中夜闻虎当门大开门视之
乃一少艾虽衣襦雕损而妍姿不伤问之知是商女
随母上冢作寒食为虎所搏至此陈妇见其端丽讽
之曰能为吾子妇乎女谢唯命乃遂配其季子逾月
父母踪迹得之喜甚遂为婚姻谓为虎媒
潘之恒滁妇传溧阳马一龙者新领解北上过滁阳
抵宿见店主当垆妇丽甚马为之销魂荡思乃前揖
主人曰若妇美而艳自是将来贵人何不许我我将
介蹇修求之可乎主人曰客痴矣此我媳也何得妄
言马遂因酒狂宛转哀恳主人复笑曰若备礼财黄
金千两吾许从公盖以马行李萧然故诳之耳马欣
诺与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