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夫老夫乃一片有心人也感
郎君之深恩愿粉身以答效仙客泣拜以实告古生
古生仰天以手拍脑数四曰此事大不易然与郎君
试求不可朝夕便望仙客拜曰但生前得见岂敢以
迟晚为恨耶半岁无消息一日扣门乃古生送书书
云茅山使者回且来此仙客奔马去见古生乃无一
言又启使者复云杀却也且吃茶夜深谓仙客曰宅
中有家人识无双否仙客以采苹对立取而至古生
端相喜云借留三五日郎君且归后累日忽传说曰
有高品过处置园陵宫人仙客心甚异之令塞鸿探
所杀者乃无双也仙客号哭乃叹曰本望古生今死
矣为之奈何流涕欷[不能自已是夕更深闻扣门
甚急及开门乃古生也领一子入谓仙客曰此无
双也今死矣心头微暖后日当活微灌汤药切须静
密言讫仙客抱入合子中独守之至明遍体有暖气
见仙客哭一声遂绝救疗至夜方愈古生又曰暂借
塞鸿于后掘一坑坑稍深抽刀断塞鸿头于坑中仙
客惊怕古生曰郎君莫怕今日报郎君恩足矣比闻
茅山道士有药术其药服之者立死三日却活某使
人专求得一丸昨令采苹假作中使以无双逆党赐
此药令自尽至陵下托以亲故百缣赎其尸凡道路
邮传皆厚赂矣必免漏泄茅山使者及舁人在野
外处置讫老夫为郎亦自刎郎君不得更居此门外
有担子一十人马五匹绢三百匹五更挈无双便发
变姓名浪迹以避祸言讫举刃仙客救之头已落矣
遂并尸盖覆讫未明而发历西蜀下峡寓居于渚宫
悄不闻京兆之耗乃挈家归襄邓别业与无双谐老
男女成群赞曰人生之契阔会合多矣若罕有斯比
尝闻古今所无无双遭乱世籍没而仙客之志死而
不夺卒遇古生之奇法取之冤死者十余人艰难走
窜其后归故乡为夫妇五十年何其异哉
  崔莺莺
按会真记贞元中有张生者性温茂美丰容内秉坚
孤非礼不可入或朋从游宴扰杂其间他人皆汹汹
拳拳若将不及张生容顺而已终不能乱以是年二
十三未尝近女色知者诘之谢而言曰登徒子非好
色者是有淫行余真好色者而适不我值何以言之
大凡物之尤者未尝不留连于心是知其非忘情者
也诘者哂之亡几何张生游于蒲蒲之东十余里有
僧舍曰普救寺张生寓焉适有崔氏孀妇将归长安
路出于蒲亦止兹寺崔氏妇郑女也张出于郑绪其
亲乃异派之从母是岁浑{薨于蒲有中人丁文雅
不善于军军人因丧而扰大掠蒲人崔氏之家财产
甚厚多奴仆旅寓惶骇不知所托先是张与蒲将之
党友善请吏护之遂不及于难十余日廉使杜确将
天子命以统戎节令于军军由是戢郑厚张之德甚
因饰馔以命张中堂宴之复谓曰姨之孤嫠未亡提
携幼稚不幸属师徒大溃实不保其身弱子幼女犹
君之生也岂可比常恩哉今俾以仁兄礼奉见冀所
以报恩也命其子曰欢郎可十余岁容甚温美次命
女莺莺出拜尔兄尔兄活尔久之辞疾郑怒曰张兄
保尔之命不然尔且虏矣能复远嫌乎久之乃至常
服悴容不加新饰垂鬟黛接双脸断红而已颜色艳
异光辉动人张惊为之礼因坐郑傍以郑之抑而见
也凝睇怨绝若不胜其体问其年纪郑曰今天子甲
子岁之七月终今贞元庚辰生十七年矣张生稍以
词导之不对终席而罢张自是惑之愿致其情无由
得也崔之婢曰红娘生私为之礼者数四乘间遂道
其衷婢果惊沮溃然而奔张生悔之翌日婢复至张
生乃羞而谢之不复云所求矣婢因谓张曰郎之言
所不敢言亦不敢泄然而崔之族姻君所详也何不
因其德而求娶焉张曰予始自孩提性不苟合或时
纨绮闲居曾莫流盼不为当年终有所蔽昨日一席
间几不自持数日来行忘止食忘饱恐不能逾旦暮
若因媒氏而娶纳采问名则三数月间索我于枯鱼
之肆矣尔其谓我何婢曰崔之贞顺自保虽所尊不
可以非语犯之下人之谋固难入矣然而善属文往
往沈吟章句怨慕者久之君试为喻情诗以乱之不
然则无由也张大喜立缀春词二首以投之是夕红
娘复至持彩笺以授张曰崔所命也题其篇曰明月
三五夜其词曰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
动疑是玉人来张亦微喻其旨是夕岁二月旬有四
日矣崔之东有杏花一树攀援可逾既望之夕张因
梯其树而逾焉达于西厢则户半开矣红娘寝于
上因惊之红娘骇曰郎何以至张因绐之曰崔之笺
召我矣尔为我告之亡几红娘复来连曰至矣至矣
张生且喜且骇谓必获济及崔至则端服严容人数
张曰兄之恩活我之家厚矣是以慈母以弱子幼女
见托奈何因不令之婢致淫逸之词始以护人之乱
为义而终掠乱以求之是以乱易乱其去几何诚欲
寝其词则保人之奸不义明之于母则背人之惠不
祥将寄于婢仆又惧不得发其真诚是用托短章愿
自陈启犹惧兄之见难是用鄙靡之词以求其必至
非礼之动能不愧心特愿以礼自持毋及于乱言毕
翻然而逝张自失者久之复逾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