纂编大
辑国史以传信万世则乘讹而袭舛也其自今日修
废而举坠也亦自今日该科惩前后特为陈请不
惟典礼有关而于国是良有裨者臣等备员史局盖
亦常有慨于当日之事矣先是太祖高皇帝在位懿
文太子薨逝至洪武三十一年太孙嗣位改元建文
御宇凡有四载暨成祖文皇帝以靖难登极遂削去
其年号而高庙实录于是有三十五年之称夫既已
南面临朝薄海内外奉有正朔矣一旦削革除之无
乃非所以示信于天下乎论者以为一时宣力归命
诸臣或有矜功伐或有生嫌忌遂多曲为之讳实非
我成祖文皇帝奉天靖难之本心而要之臣等之在
今日亦未敢深论也惟是前代更朝易位非一见矣
未有并其年号革除之者革除年号自本朝始岂谓
我成祖再造之绩以革除显我皇上继述之大孝亦
必以革除而后可阐扬先志乎臣等窃以为不然也
自古闻有革命矣不闻革年者故余分闰位犹得相
仍稽古者有所考焉当建文继绪孰不知吾君之有
孙而纪年颁朔海内鲜不奉行时缘辅佐非人以致
发难启衅旋知天命有归即逊位出亡似与违天而
昧时者有间乃遽令泯泯无闻似于理有未顺夫谓
革除云者不过欲使后人之不复知有建文耳今历
年二百历世十叶朝野靡不知有建文君也即今日
之见闻已不可涂而况于后世窃意天下万世自有
耳目稗官野史各有纪载而欲以建文之历数作洪
武之编年于势亦有不能且天下者太祖之天下我
皇上之天下也以太祖而视后则成祖建文等子孙
耳以我皇上而视前则太祖成祖均祖宗也太祖之
天下挈而授之建文所以昭立嫡之大义旋而归之
于成祖益彰拨乱之弘功太祖亦何择于若子若孙
哉即今以不革除恐非成祖继体之心独不念必革
除或非太祖贻谋之意乎祖宗一脉血气原自周流
而因此废彼宗谊之谓何此于情亦容有未惬者况
乎师曰靖难兵非无名有顺天应人之机无更朝易
肆之举成祖之嗣服也以戡乱建文之出亡也以逊
国其名正其言顺何嫌何疑无可避讳盖事迹异而
道同者正无假掩饰以起后世纷纷之疑此盖揆之
于事亦似有不必尔者夫于理于势于事于情皆可
无革除而革除之年号沿袭未复则以因循苟且之
意多而触忌冒嫌之心重耳然臣等复因是考之我
太祖之定天下也他务未遑而首命儒臣纂修元史
且追谥元主以顺帝称之我成祖即位之初犹称建
文为少帝而一时在位诸臣尚有不念旧恶之旨至
于我皇上登极下诏内开革除被罪诸臣令各地方
有司祀于其乡其坟墓苗裔倘有存者仍厚加恤录
而万历十六年允本部题覆国子监司业王祖嫡之
奏特复景皇帝实录候纂修改正仰见我二祖正大
光明之业等于天地而我皇上渊弘允塞之心同符
二祖也夫元史可修奈何失其实于当代胜国之主
可谥奈何削其号于本朝景泰之位号可改奈何靳
其名于建文一时死事之臣尚可褒恤奈何遗弃其
君而令湮没于百世之后由斯以论恐非太祖之心
非我皇上之心即成祖之心亦有不自安者矣方今
圣明在上善继善述表扬祖功宗德以彰大孝臣等
亦不敢妄生意见别议更张而建文位号在当年原
无降削之文及此纂修之时特命秉司局者于高庙
实录之中摘洪武三十二年以逮三十五年遗事复
称建文元年二年三年四年以存其年号仍修辑为
本纪示不泯灭则成祖靖难之烈固奕世有光而建
文在位之绩亦千秋可信慰幽魂于九原昭大义于
天下其裨益国体而增光圣德非渺小者伏候圣明
裁定
  论泰昌天启改元揭      张泼
嗟乎改元之事至今日而始议之晚矣先帝八月登
极以明年为泰昌不忘皇祖也今上九月登极以明
年为天启不几忘先帝乎以职见谓当于即位之始
会议妥贴颁诏天下曰皇考年号既颁朕不忍以即
位遽易其仍以明年为泰昌元年再逾年始改元天
启在先帝不忍忘皇祖在今上亦不忍忘先帝事死
如生其志一其事同斯不亦父子止孝先后一辙毫
无可议哉乃天启元年之诏已颁而泰昌改元之议
方定明年天启已难返汗今年万历遂无泰昌讴吟
思慕寄之何所古来颂唐太宗者必曰贞观颂宋仁
宗者必曰庆历盖政绩零星难记故喜谈乐道率以
年号尽之先帝即位仅一月榷税尽罢帑金大发大
僚既充耳目亦备即贞观庆历不多让焉若纪事而
不编年世远言湮恐失口传得无以中主视之然无
如天启之不可复更何也不得已而以今年八月为
泰昌以明年正月为天启毕竟于先帝不遽改元之
意未甚符合然亦于不妥中求其近似者从之若欲
并泰昌之号而不存第曰未及改元而崩于义似忍
恐臣子爱君不敢为今上作此过举也古未有逾年
而不改元者然亦未有逾月而丧两君者变出不常
礼当意起先帝情之所处即天下人情之所安处也
然言此于今日亦自是赘谭奉旨会议于心不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