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欲之
为贵也夫欲者圣人之所不免而何以言无盖寡欲
之谓无不留念于欲之谓无从古圣人无不远声色
者非尽绝去声色乃不留念于声色之谓也不留念
则称无欲矣无欲念即并无逸念天德之强周于天
下同天之健而不息矣此圣学之贵自强也臣又观
今日国势人情靡靡日入于偷薄有蛊坏不振之忧
士大夫不急公家怀私养交礼让之风微廉耻之维
溃繇不畏朝廷之法也臣愿皇上以自强之德振之
使之孜孜于职业而不暇为比私窃位之图盖
圣天子刚德独运凛凛兢业于上群臣庶官莫敢不
回心而束于法是以万几得其理百工得其熙岂有
蛊坏不振之患哉昔贤谓天下既敝必解弦而更之
乃可以理盖谓此也臣伏愿皇上遵孔氏之明训法
天行之刚健稽尧舜之兢业遵成汤之顾师文王
之缉熙顺天休命遏恶扬善以新天下之心志洒敝
习之肺肠致唐虞之盛治成中兴之大业扬高皇之
休光绵国祚于万年此缉熙圣学盛德之所致微臣
之上愿也臣伏自思职非言官昨岁进圣学三札今
复进此疏非好言也臣生平讲学思致君尧舜今幸
立圣人之朝安忍不陈尧舜之道以上负圣明盖今
天下治乱安危其机在皇上一心圣心一转天心自
转即天欲平治天下之日也臣敢谓皇上不用臣言
而不以入告哉伏祈皇上力行法天行健则宗社生
灵之幸也
  圣学三札          前人
奏为恭进圣学三札仰祈圣明采择事臣闻为人臣
者怀尧舜之道以事其君忠之大也是以孟轲氏曰
我非尧舜之道不敢陈于王前以为必如是而后为
忠且敬云尔臣至愚极陋自壮岁从事尧舜孔孟之
学窃愿效忠之日久矣蒙先帝起臣于田间皇上复
宠以清卿美秩岂徒荣臣之遭遇乎盖欲其有所陈
说上佐圣明之万一也臣安敢不尽其愚臣闻先帝
之末命也以尧舜望上以辅皇上为尧舜属诸大臣
诚见皇上聪明仁孝可以当此也臣伏恭睹皇上法
祖慕亲讲学勤政信任大臣礼致耆硕广开言路轸
恤民隐盛德徽猷果可以当此也臣幸遭逢圣主不
思勉图报称宁不负唐虞之世哉用是不揣愚陋谨
以素所习闻先圣之训括其旨要条为圣学三札曰
定圣志曰一圣心曰明圣德仰尘采纳臣不敢为卑
论以负圣明三者皆法尧舜而已矣臣谓法尧舜之
圣在立尧舜之志是以定圣志先焉夫尧舜所以为
万世法者非以其生而神圣也正以其学而成圣故
足法也三代之王盖有志于尧舜而法之者矣若夏
禹商汤周文武数圣人是也是以孟轲氏曰人皆可
以为尧舜若易然者况帝王身履尧舜之位为之不
尤易乎臣愿皇上定志于为之也定志要于在初盖
在初淳一未淆耳目未扰其志气清明为力最易则
皇上今日是矣臣闻帝尧之为君也十六龄而即帝
位与皇上同其冲年当是时天下非尽平也洪水艰
食其患非少于今也惟尧能咨嗟儆戒与其臣拨乱
而兴治其效至于万邦协和光被四表在位者百有
余年荣华至今此非冲年定志之明验与皇上诚毅
然志于尧舜俾精神收敛宁一宫闱宴闲之地常有
以自保非尧舜之事自不留于念虑圣学从此始矣
臣愿皇上之法尧舜者此也臣又谓法尧舜之圣在
见尧舜之心是以一圣心要焉夫所谓尧舜之心者
何也尧之授舜曰允报其中止耳舜复推中之本于
心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此圣
人之心法首昭揭之以示天下万世亦繇天地一元
文明之会至是欲泄虽圣人不能秘也请得绎之盖
心之为心其清虚以含性其重浊丽于形质故所性
之灵妙于生心而形质之欲亦为心累是故心之乘
乎动也动于所性之灵其心道心也动于形质之欲
其心人心也人心累于所欲则祸机兆矣故曰危人
心既危则道心之存者无几矣故曰微人心危则道
心微圣人所深戒也精以别夫人心而一之于道心
所谓惟精惟一也一则澄然而无事廓然而大公而
天然自有中之出焉顺而应之所谓执中也皇上诚
欲见尧舜之心法讲毋屑屑于人心之际惟是戒慎
恐惧以温养乎性体则人心自化道心自一隐微之
间浑然德性用事而中繇此出矣臣愿皇上之法尧
舜者此也臣又谓法尧舜之圣在合尧舜之德是以
明圣德要焉臣闻孟轲氏述古圣相承之统繇尧舜
至汤繇汤至文王繇文王至孔子皆曰闻而知之者
何谓也其说在大学之明明德矣康诰言克明德即
孔子所闻于文王也太甲言顾天之明命即文王
所闻于汤也帝典言克明峻德即汤所闻于尧也乃
知明明德为万古一宗之学千圣百王莫之能违矣
论明德直捷易简之功则顾明命一语尤要焉明
命果可见乎见之乃在心也以心见明命犹作二观
即心是明命更无不见非顾之力也敬畏之极也
皇上诚戒慎于所不睹此心凛若上帝之降监时时
临保此心明命也时时见此明命圣功也盖转瞬皆
天动目成畏严恭有常斯帝则默顺此帝则之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