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夫人怒不肯坐上亦怒起盎因前说曰臣闻
尊卑有序则上下和今陛下既以立后慎夫人乃妾
妾主岂可以同坐哉且陛下幸之则厚赐之陛下所
以为慎夫人适所以祸之也独不见人豕乎于是上
乃说入语慎夫人慎夫人赐盎金五十斤
张释之传释之为谒者仆射从行上登虎圈问上林
尉禽兽簿十余问尉左右视尽不能对虎圈啬夫从
旁代尉对上所问禽兽簿甚悉欲以观其能口对向
应亡穷者文帝曰吏不当如此邪尉亡赖诏释之拜
啬夫为上林令释之前曰陛下以绛侯周勃何如人
也上曰长者又复问东阳侯张相如何如人也上复
曰长者释之曰夫绛侯东阳侯称为长者此两人言
事曾不能出口岂效此啬夫喋喋利口捷给哉且秦
以任刀笔之吏争以亟疾苛察相高其敝徒文具亡
恻隐之实以故不闻其过陵夷至于二世天下土崩
今陛下以啬夫口辩而超迁之臣恐天下随风靡争
口辩亡其实且下之化上疾于景向举错不可不察
也文帝曰善乃止不拜啬夫就车召释之骖乘徐行
行问释之秦之敝具以质言至宫上拜释之为公车

冯唐传唐祖父赵人也父徙代汉兴徙安陵唐以孝
着为郎中署长事文帝帝辇过问唐曰父老何自为
郎家安在具代实言文帝曰吾居代时吾尚食监高
数为我言赵将李齐之贤战于巨鹿下吾每饮食
意未尝不在巨鹿也父老知之乎唐对曰齐尚不如
廉颇李牧之为将也上曰何已唐曰臣大父在赵时
为郎帅将善李牧臣父故为代相善李齐知其为人
也上既闻廉颇李牧为人良说乃拊髀曰嗟乎吾独
不得廉颇李牧为将岂忧匈奴哉唐曰主臣陛下虽
有廉颇李牧不能用也上怒起入禁中良久召唐让
曰公众辱我独亡间处呼唐谢曰鄙人不知忌讳当
是时匈奴新大入朝那杀北地都尉□上以边寇为
意乃卒复问唐曰公何以言吾不能用颇牧也唐对
曰臣闻上古王者遣将也跪而推毂曰E以内寡人
制之E以外将军制之军功爵赏皆决于外归而奏
之此非空言也臣大父言李牧之为赵将居边军市
之租皆自用飨士实赐决于外不从中覆也委任而
责成功故李牧乃得尽其知能选车千三百乘彀骑
万三千匹百金之士十万是以北逐单于东灭淡林
西抑强秦南支韩魏当是时赵几伯后会赵王迁立
其母倡也用郭开谗而诛李牧令颜聚代之是以为
秦所灭今臣窃闻魏尚为云中守军市租尽以给士
卒出私养钱五日一杀牛以飨宾客军吏舍人是以
匈奴远避不近云中之塞寇尝一入尚帅车骑击之
所杀甚众夫士卒尽家人子起田中从军安知尺籍
伍符终日力战上功莫府一言不相应文吏以法绳
之其赏不行吏奉法必用愚以为陛下法太明赏太
轻罚太重且云中守尚坐上功陛下下之吏削其爵
罚作之繇此言之陛下虽得李牧不能用也臣诚愚
触忌讳死罪文帝说是日令唐持节赦魏尚复以为
云中守而拜唐为车骑都尉
公孙弘传弘拜为博士待诏金马门时方通西南裔
巴蜀苦之诏使弘视焉还奏事盛毁西南裔无所用
上不听每朝会议开陈其端使人主自择不肯面折
庭争于是上察其行慎厚辩论有余习文法吏事缘
饰以儒术上说之一岁中至左内史弘奏事有所不
可不肯庭辩常与主爵都尉汲黯请间黯先发之弘
推其后上常说所言皆听以此日益亲贵迁御史大
夫时又东置苍海北筑朔方之郡弘数谏以为罢弊
中国以奉无用之地愿罢之于是上乃使朱买臣等
难弘置朔方之便发十策弘不得一弘乃谢曰山东
鄙人不知其便若是愿罢西南裔苍海专奉朔方上
乃许之
东方朔传武帝为窦太主置酒宣室使谒者引内董
君是时朔陛戟殿下辟戟而前曰董偃有斩罪三安
得入乎上曰何谓也朔曰偃以人臣私侍公主其罪
一也败男女之化而乱婚姻之礼伤王制其罪二也
陛下富于春秋方积思于六经留神于王事驰骛于
唐虞折节于三代偃不遵经劝学反以靡丽为右奢
侈为务尽狗马之乐极耳目之欲行邪枉之道径淫
辟之路是乃国家之大贼人主之大蜮也偃为淫首
其罪三也昔伯姬燔而诸侯惮奈何乎陛下上默然
不应良久曰吾业以设饮后而自改朔曰不可夫宣
室者先帝之正处也非法度之政不得入焉故淫乱
之渐其变为篡是以竖貂为□而易牙作患庆父死
而鲁国全管蔡诛而周室安上曰善有诏止更置酒
北宫引董君从东司马门东司马门更名东郊门赐
朔黄金三十斤董君之宠由是日衰朔虽诙谐然时
观察颜色直言切谏上常用之
魏相传宣帝即位征相为大司农迁御史大夫四岁
大将军霍光薨上思其功德以其子禹为右将军兄
子乐平侯山复领尚书事相因平恩侯许伯奏封事
言春秋讥世卿恶宋三世为大夫及鲁季孙之专权
皆言乱国家自后元以来禄去王室政由冢宰今光
死子复为大将军兄子秉枢机昆弟诸□据权势在
兵官光夫人显及诸女皆通籍长信宫或夜诏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