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坐闻蛩而每忆寒吟动兹
怀土之思为凭蜀魄触尔还乡之计暗托秋砧峨峨
仲丘殷勤士子献书之疏复何如干禄之心几时止
遣我日日望红尘未见此心终未巳
  五代史李彦射母论   宋欧阳修
呜呼甚哉人性之慎于习也故圣人之于仁义深矣
其为教也勤而不怠缓而不迫欲民渐习而自趣之
至于久而安以成俗也然民之无知习见善则安于
为善习见恶则安于为恶五代之乱其来远矣自唐
之衰干戈饥馑父不得育其子子不得养其亲其始
也骨肉不能相保盖出于不幸因之礼义日以废恩
爱日以薄其习久而遂以大坏至于父子之间自相
贼害五代之际其祸乱不可胜道也夫人情莫不共
知爱其亲莫不共知恶于不孝然彦弯弓射其母
高祖从而赦之非徒彦不自知为大恶而高祖亦
安焉不以为怪也岂非积习之久而至于是欤语曰
性相近习相远至其极也使人心不若禽兽可不哀
哉若彦之恶而恬然不以为怪则晋出帝之绝其
父宜其举世不知为非也
  福州上执政书        曾巩
巩顿首再拜上书某官窃以先王之迹去今远矣其
可概见者尚存于诗诗存先王养士之法所以抚循
待遇之者恩意可谓备矣故其长育天下之材使之
成就则如萝蒿之在大陵无有不遂其宾而接之出
于恳诚则如鹿鸣之相呼召其声音非自外至也其
燕之则有饮食之具乐之则有琴瑟之音将其厚意
则有币帛筐篚之赠要其大旨则未尝不在于得其
欢心其人材既众列于庶位则如朴之盛得而薪
之其以为使臣则宠其往也必以礼乐使其光华皇
皇于远近劳其来也则既知其功又本其情而叙其
勤其以为将率则于其行也既送遣之又识薇蕨之
始生而恐其归时之晚及其还也既休息之又追念
其悄悄之忧而及于仆夫之瘁当此之时后妃之于
内助又知臣下之勤劳其忧思之深至于山脊石^
仆马之间而志意之一至于虽采卷耳而心不在焉
盖先王之世待天下士其勤且详如此故称周之士
也贵又称周之士也肆而天保亦称君能下下以成
其政臣能归美以报其上其君臣上下相与之际如
此可谓至矣所谓必本其情而叙其勤者在四牡之
三章曰王事靡W不遑将父四章曰王事靡W不遑
将母而其卒章则曰岂不怀归是用作将母来谂
释者以为谂告也君劳使臣叙述其情曰岂不诚思
归乎故作此诗之以养父母之志来告其君也既
休息之而又追叙其情如此由是观之上之所以接
下未尝不恐失其养父母之心下之所以事上有养
父母之心未尝不以告也其劳使臣之辞则然而推
至于戍役之人亦劳之以王事靡W忧我父母则先
王之政即人之心莫大于此也及其后世或任使不
均或苦于征役而不得养其父母则有北山之感鸨
羽之嗟或行役不已而父母兄弟离散则有陟岵之
思诗人皆推其意见于国风所谓发乎情止乎礼义
者也伏惟吾君有出于数千载之大志方兴先王之
治以上继三代吾相于时皆同德合谋则所以待天
下之士者岂易于古士之出于是时者岂有不得尽
其志邪巩独何人幸遇兹日巩少之时尚不敢饰其
固陋之质以干当时之用今齿发日衰聪明日耗令
其至愚固不敢有侥进之心况其少有知邪转走五
郡盖十年矣未尝敢有半言片辞求去邦域之任而
冀陪朝廷之仪此巩之所以自处窃计已在听察之
日久矣今辄以其区区之腹心敢布于下执事者诚
以巩年六十老母年八十有八老母寓食京师而巩
守闽越仲弟守南越二越者天下之远处也于着令
有一人仕于此二邦者同居之亲当远仕者皆得不
行巩固不敢为不肖之身求自比于是也顾以道里
之阻既不可御老母而南则非独省晨昏承颜色不
得效其犬马之愚至于书问往还盖以万里非累月
逾时不通此白首之母子所以义不可以苟安恩不
可以苟止者也方去岁之春有此邦之命巩敢以情
告于朝而诏报不许属闽有盗贼之事因不敢继请
及去秋列职闽之余盗或数十百为曹伍者往往蚁
聚于山谷桀黠能动众为魁首者又以十数相望于
州县闽乏室闾莫能宁而远近闻者亦莫不疑且骇
也州属邑又有出于饥旱之后巩于此时又不敢以
私计自陈其于寇孽属前日之屡败士气既夺而吏
亦无可属者其于经营既不敢以轻动迫之又不敢
以少纵玩之一则谕以招纳一则戒以剪除既而其
悔悟者自相执拘以归其不变者亦为士吏之所系
获其魁首则或縻而致之或歼而去之自冬至春远
近皆定亭无⒐闹警里有室家之乐士气始奋而
人和始洽至于风雨时若田出自倍今野行海涉不
待朋俦市粟而来价减什七此皆吾君吾相至仁元
泽覆冒所及故寇旱之余曾未期岁既安且富至于
如此巩与斯民与蒙其幸方地数十里既无一事系
官于此入已弥年则可以将母之心告于吾君吾相
未有易于此时也伏惟推古之所以待士之详思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