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祖有虑子孙争讼者常欲预为遗嘱之文而风烛
不常因循不决至于疾病危笃虽心中尚了然而口
不能言手不能动饮恨而死者多矣况有神识昏乱
者乎
----
处己
起家之人生财富庶乃日夜忧惧虑不免于饥寒破
家之子生事日消乃轩昂自恣谓不复可虑所谓吉
人凶其吉凶人吉其凶此其效验常见于已壮未老
已老未死之前识者当自默喻
起家之人见所作事无不如意以为智术巧妙如此
不知其命分偶然志气洋洋贪取图得又自以为独
能久远不可破坏岂不为造物者所窃笑盖其破坏
之人或已生于其家曰子曰孙朝夕环立于其侧者
皆他日为父祖破坏生事之人恨其父祖目不及见
耳前辈有建第宅宴工匠于东庑曰此造宅之人宴
子弟于西庑曰此卖宅之人后果如其言近世士大
夫有言目所可见者谩尔经营目所不及见者不须
置之谋虑此有识君子知非人力所及其胸中宽泰
与蔽迷之人如何
起家之人易于增进成立者盖服食器用及吉凶百
费规模浅狭尚循其旧故日入之数多于日出此所
以常有余富家之子易于倾覆破荡者盖服食器用
及吉凶百费规模广大不循其旧又分其财产立数
门户则费用增倍于前日子弟有能省用速谋损节
犹虑不及况有不之悟者何以支持故古人谓由俭
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盖谓此尔大夫贵人之家尤难
于保成方其致位通显虽在闲冷其俸给亦厚其馈
遗亦多其使令之人满前皆州郡廪给其服食器用
虽极于华侈而其费不出于家财逮其身后无前日
之俸给馈遗使令之人其日用百费非出家财不可
况又析一家为数家而用度仍旧岂不至于破荡此
亦势使之然为子弟者各宜量节
人之居世有不思父祖起家艰难思与之延其祭祀
又不思子孙无所凭借则无以脱于饥寒多生男女
视如路人耽于酒色□奕游荡破坏家产以取一时
之快此皆家门不幸如此冒干刑宪彼亦不恤岂教
诲劝谕责骂所能回置之无可奈何而已
人有财物虑为人所窃则必缄g□~封识之甚严
虑费用之无度而致耗散则必算计较量支用之甚
节然有甚严而有失者盖百日之严无一日之疏则
无失百日严而一日不严则一日之失与百日不严
同也有甚节而终至于匮乏者盖百事节而无一事
之费则不至于匮乏百事节而一事不节则一事之
费与百事不节同也所谓百事者自饮食衣服屋宅
园馆舆马仆御器用玩好盖非一端丰俭随其财力
则不谓之费不量财力而为之或虽财力可办而过
于侈靡近于不急皆妄费也年少主家事者宜深知
之
中产之家凡事不可不早虑有男而为之营生教之
生业皆早虑也至于养女亦当早为储蓄衣衾妆奁
之具及至遣嫁乃不费力若置而不问但称临时此
有何术不过临时鬻田庐及不恤女子之羞见人也
至于家有老人而送终之具不为素办亦称临时此
无他术亦是临时鬻田庐及不恤后事之不如仪也
今人有生一女而种杉万根者待女长则鬻杉以为
嫁资此其女必不至失时也有于少壮之年置寿衣
寿器寿茔者此其人必不至三日五日无衣无棺可
敛三年五年无地可葬也
居官当如居家必有顾藉居家当如居官必有纲纪
士大夫之子弟苟无世禄可守无常产可依而欲为
仰事俯育之计莫如为儒其才质之美能习进士业
者上可以取科第致富贵次可以开门教授以受束
修之奉其不能习进士业者上可以事书札代笺简
之役次可以习点读为童蒙之师如不能为儒则巫
医僧道农圃商贾伎术凡可以养生而不至于辱先
者皆可为也子弟之流荡至于为乞丐盗窃此最辱
先之甚然世之不能为儒者乃不肯为巫医僧道农
圃商贾伎术等事而甘心为乞丐盗窃者深可诛也
凡强颜于贵人之前而求其所谓应副折腰于富人
之前而托名于假贷游食于寺观而人指为穿云子
皆乞丐之流也居官而掩蔽众目盗财入己居乡而
欺凌愚弱夺其所有私贩官中所禁茶盐酒酤之属
皆窃盗之流也人有为之而不自愧者何哉
凡人生而无业及有业而喜于安逸不肯尽力者家
富则习为下流家贫则必为乞丐凡人生而饮酒无
算食肉无度好淫滥习博奕者家富则致于破荡家
贫则必为盗窃
又
居乡不得已而后与人争又大不得已而后与人讼
彼稍服其不然则已之不必费用财物交结胥吏求
以快意穷治其雠至于争讼财产本无理而强求得
理官吏贪谬或可如志宁不有愧于神明雠者不伏
更相诉讼所费财物十数倍于其所直况遇贤明有
司安得以无理为有理耶大抵人之所讼互有短长
各言其长而掩其短有司不明则牵连不决或决而
不尽其情胥吏得以受贿而弄法蔽者之所以破家
也
治家
人之居家须令垣墙高厚藩篱周密窗壁门关坚牢
随损随修如有水窦之类亦须常设格子务令新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