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栩冯羡
栾巴张纲郭遵刘班等分行州郡表贤良显忠勤其
贪污有罪者刺史二千石驿马上之墨绶以下便辄
收举乔等受命之部张纲独埋其车轮于雒阳都亭
曰豺狼当道安问狐狸遂劾奏大将军冀河南尹不
疑以外戚蒙恩居阿衡之位而专肆贪叨纵恣无极
多树谄谀以害忠良诚天威所不赦大辟所宜加也
谨条其无君之心十五事斯皆臣子所切齿者也书
奏御京师震悚时皇后宠方盛诸梁姻族满朝帝虽
知纲言直不能用也八使所劾奏多梁冀及宦者亲
党互为请救事皆寝遏冀恨张纲思有以中伤之时
广陵贼张婴寇乱杨徐间积十余年二千石不能制
冀乃以纲为广陵太守以书喻婴面缚归降
 臣按是时后宠方盛而姻族满朝其梭VV有不
 可制者故帝虽知纲言直而不能用也传曰禁微
 者易抑末者难臣以是惜李固之言不行于阳嘉
 之际也后之人主宜深戒之
建康元年秋八月帝崩太子即皇帝位年二岁尊皇
后曰皇太后太后临朝九月京师及太原雁门地震
诏举贤良方正之士策问之皇甫规对曰伏惟孝顺
皇帝初勤王政远近翕然望见太平而灾异不息寇
贼纵横殆以奸臣权重之所致也其常侍尤无状者
宜亟黜遣披扫凶党收入财贿以塞痛怨以答天诫
大将军冀河南尹不疑亦宜增修谦节辅以儒术省
去游娱不急之务割减庐第无益之饰夫君者舟也
民者水也群臣乘舟者也将军兄弟操□者也若能
平志毕力以度元元所谓福也如其怠弛将沦波涛
可不慎乎夫德不称禄犹凿墉之址以益其高岂量
力审功安固之道哉凡诸宿猾酒徒戏客皆宜贬斥
以惩不轨令冀等深思得贤之福失人之累梁冀忿
之以规为下第拜郎中托疾免归州郡承冀旨几陷
死者再三遂沈废于家积十余年
 臣按皇甫规舟□之喻可谓忠矣使冀能以保国
 全家为心谘诹善道惟新令图以济国家于险则
 同舟之人其有不安者乎同舟之人安矣操□之
 人其有不与者乎顾方忿其忠言欲置之死所谓
 安危利灾而乐其所以亡也不仁之人可与言哉
冲帝永嘉元年春正月帝崩征清河王蒜及渤海孝
王鸿之子缵皆至京师清河王为人严重动止有法
度公卿皆归心李固谓大将军冀曰今当立帝宜择
长年高明有德任亲政事愿将军详审大计察周霍
之立文宣戒邓阎之利幼弱冀不从与太后定策禁
中冀持节以青盖车迎缵入南宫封为建平侯其日
即皇帝位年八岁
质帝本初元年帝少而聪慧尝因朝会目梁冀曰此
扈将军也冀闻深恶之闰六月冀使左右置毒于
煮饼以进之帝苦烦甚使促召太尉李固固入前问
帝得患所由帝尚能言曰食煮饼今腹中闷得冰尚
可活时冀亦在侧曰恐吐不可饮水语未绝而崩固
伏尸号哭推举侍医冀虑其事泄大恶之将议立嗣
固与司徒胡广司空赵戒先与冀书远寻先世废立
旧仪近见国家践阼前事未尝不询访公卿广求群
议令上应天心下合众望冀得书乃召三公中二千
石列侯大议所立固广戒及大鸿胪杜乔皆以为清
河王蒜明德着闻又属最尊亲宜立为嗣朝臣莫不
归心而中常侍曹腾尝谒蒜蒜不为礼宦官由此疾
之初平原王翼既贬归河间其父请分蠡吾县以侯
之顺帝许之翼卒子志嗣梁太后欲以女弟妻志征
到夏门亭会帝崩梁冀欲立志众论既异愤愤不得
意而未有以相夺曹腾等闻之夜往说冀曰将军累
世有椒房之亲秉摄万机宾客纵横多有过差清河
王严明若果立则将军受祸不久矣不如立蠡吾侯
富贵可长保也冀然其言明日重会公卿冀意气凶
凶言辞激切自胡广赵戒而下莫不慑惮皆曰惟大
将军令独李固杜乔坚守本议冀厉声曰罢会固犹
望众心可立复以书劝冀冀激怒说太后先策免固
以司徒胡广为太尉司空赵戒为司徒与大将军冀
参录尚书事迎蠡吾侯志入南宫其日即皇帝位年
十五太后犹临朝政
 臣按朱穆之言美矣然谨选师傅开导人主者忠
 臣爱君者之所为也冀之心方利人主之愚且暗
 然后己得以自专其肯进忠贤以辅君德哉宜其
 不能用也
桓帝建和元年光禄勋杜乔为太尉自李固之废内
外丧气群臣侧足而立唯乔正色无所回挠由是朝
臣皆倚望焉秋七月诏以定策功益封梁冀万三千
户封冀弟不疑为颍阳侯乔谏曰古之明君皆以用
贤赏罚为务陛下自藩臣即位天人属心不急忠贤
之礼而先左右之封梁氏一门官者微孽并带无功
之绂裂劳臣之土其为乖滥胡可胜言夫有功不赏
为善失其望奸回不诘为恶肆其凶书奏不省
 臣按桓帝之立梁冀之力也而杜乔以为不当赏
 何哉盖人君之得天位天之命也命出于天而人
 臣窃之以为己功人君举其功归之臣下是皆不
知有天命者也杜乔之言不亦正乎
八月立皇后梁氏梁冀欲以厚礼迎之杜乔据执旧
典不听由是日忤于冀九月京师地震乔以灾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