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商任甲抵雎阳驴毙令郗乙剖之任以怒殴郗经
宿而死郗有妻王氏妾孙氏孙诉于官官吏纳任贿
谓郗非伤死反抵孙罪置之狱王来诉冤观音奴立
破械出孙于狱呼府胥语之曰吾为文具香币若为
吾以郗事祷诸城隍神令神显于吾有雎阳小吏亦
预郗事畏观音奴严明且惧神显其事乃以任所赂
钞陈首曰郗实伤死任赂上下匿其实吾亦得赂敢
以首于是罪任商而释孙妾宁陵豪民杨甲夙嗜王
乙田三顷不能得值王以饥携其妻就食淮南而王
得疾死其妻还则田为杨据矣王妻诉之官杨行贿
伪作文凭曰王在时已售我观音奴令王妻挽杨同
就崔府君神祠质之杨惧神之灵先期以羊酒浼巫
嘱神勿泄其事及王与杨诣祠质之果无所显明观
音奴疑之召巫诘问巫吐其实曰杨以羊酒浼我嘱
神曰我实据王田幸神勿泄也观音奴因讯得其实
坐杨罪归其田王氏责神而撤其祠亳州有蝗食民
禾观音奴以事至亳民以蝗诉立取蝗向天祝之以
水研碎而饮是岁蝗不为灾后升为都水监官

 郡守部名臣列传六
  明一
  陈灌
按明外史循吏传灌字子将庐陵人幼孤事母孝见
元季政衰弃书学兵法环所居筑场树木人莫测其
意数年树森郁成列远近盗大起募壮士结屯其中
一乡赖以全陈友谅据江西其将熊天瑞招致灌与
俱至九江知友谅不足事去之明太祖克武昌灌因
罗复仁诣军门上谒历陈定乱安民策太祖善之即
用为湖广行省员外郎累迁大都督府经历从徐达
北征既下泰州留灌缮城功竣除宁国知府是时民
遭乱久不知礼义灌至建学择师选子弟教之问民
疾苦禁兼并核欺隐所创户帖帝取为式布天下宣
城田濒江者岁苦水患为伐石筑堤作水门时蓄泄
遂为永利属邑秋粮率不入官廪虚籍其数以上灌
察知扬言将以某月日覆按民闻争输公帑皆满及
期阅实不刑一人有盗麦舟坐死者四十八人灌曰
此愚民因舟飘抵岸延取之非行劫也坐为首者一
人余悉减死灌风采凝峻持守然为治则尚宽大
故人皆爱悦之洪武四年谒告归省召至京病卒
  方克勤
按明外史循吏传克勤字去矜浙江宁海人幼有神
童称笃志洛闽之学穷探力索寝食为废元末海寇
起行省命吴江同知金刚奴募民为水军克勤上谒
曰民穷为盗即未为盗者亦蠢蠢欲动奈何授之以
兵是谓增盗非御盗也金刚奴怒不答既而水军果
中道叛杀领护者散而从盗金刚奴逾垣走折一足
始悔不用克勤言未几都事刘基从侍御史至台州
招抚克勤上书陈剿殄之策不宜姑息基虽善其言
亦不能用也洪武二年浙东既入版图诏郡县立学
有司辟为训导勤于启迪来学者曰众寻以母老谢
归四年太祖闻其贤征之诣政府固辞执政不许命
就吏部试名列第二特授济宁知府锡之冠带既至
端务以德化民民有不便令诣府自言日引耆老与
坐讯问得失大兴学校亲为讲课属县悉立社学凡
数百区兵燹之后儒教复兴弟子系籍者二千人患
役法不均与民约列丁产为上中下三等复析为三
有征发视差等吏不得缘为奸郡城坏当役军缮修
指挥私其军方夏月役民万余治之民不得田哀号
城下克勤奋曰民困不救乌用二千石为哉密闻之
中书省即日诏罢役先是久不雨克勤袒跣遍祷神
祠夜则涕泗卧祠下誓不雨不还及是诏下雨随注
民歌曰孰罢我役使君之力孰成我黍使君之雨使
君勿去我民父母五年秋邻境蝗克勤省愆辍减食
稽首吁天迨夜闻空中有声烛之乃蝗飞蔽天去郡
独有年永嘉侯朱亮祖督舟师数百艘北征至济宁
水涸不可动令役夫五千浚河督以军法克勤不忍
烦民泣祷于天夜即大雨水深数尺舟竟去克勤为
政以风化为急不喜近名常曰近名必立威立威必
害物吾不忍也庭中不陈刑具悬一革鞭亦不轻用
其始至也户仅三万税万余石三岁后税至十四万
石户增六万有奇所部二州二十县家有储蓄野无
饿殍牛羊□犬散被郊垧桑麻榆柳弥亘田里诸祠
庙坛霉廨邮舍河渠堤防之属靡不缮修一如令
甲八年入朝太祖嘉其绩赐宴礼部遣还郡谕之曰
政成当显用先是曹县知县程贡以不职为克勤所
笞衔之是年八月讦克勤于朝诏遣御史按问御史
贡故人欲实其奏廉察两月无所得乃捕吏卒酷掠
之诬以私用仓中炭苇时方十月固未尝附火苇则
苫公宇实非私用时帝用法严竟被逮民号呼若失
父母至则下狱子孝孺上书政府请代政府不为奏
遂输作江浦明年空印事起又被逮至十月竟死于
西市年五十有一克勤笃于孝友方乱时徒跣负母
逃山中血流至踵训两弟终身未尝失色与人交洞
见肺腑自奉简素一布袍十年不易行县以食具自
随邻郡守因童子进二木瓜笞童子而还之乡人为
饶阳令以浔雁侑书却不受同列以事夺俸朝夕延
与共食久而不衰晚年益畏慎昼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