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未然之变而已西师既构猝不可解如两虎
相斗猝入于岩阻见之者辟易不暇又焉能以理相
喻使之逡巡自退彼知其危竭国以并命我必其取
无由以自悔兵连祸结何时而已殿下宜遣人禀命
于行在所大军压境遣使喻宋示以大信令降名进
币割地纳质彼必受命姑为之和偃兵息民以全吾
力而图后举天地人神之福也禀命不从殿下之义
尽而后进吾师重慎详审不为躁轻飘忽为前定之
谋而一之以正大假西师以为奇而用吾正比师南
辕先示恩信申其文移喻以祸福使知殿下仁而不
杀非好攻战辟土地不得已而用兵之意诚意昭著
恩信流行然后阅实精勇别为一军为帐下之卒举
老成知兵者俾为将帅更直宿卫以备不虞其余师
众各畀侯伯使吾府大官元臣分师总统为战攻之
卒其新入部曲瞢不知兵虽名为兵其实役徒者使
沿边进筑与敌郡邑犬牙相制为屯戍之卒推择单
弱究竟逃匿编葺部伍使闻望重臣为之抚育总押
近里故屯为镇守之卒使掣肘之计不行妄意之徒
屏息内外备御无有缺绽则制节以进既入其境敦
陈固列缓为之行彼善于守而吾不攻彼恃城壁以
不战老吾吾合长围以不攻困彼吾用吾之所长彼
不能用其长选出入便利之地为久驻之基示必取
之势毋焚庐舍毋伤人民开其生路以携其心亟肄
以疲多方以误以弊其力兵势既振蕴蓄既见则以
轻兵掠两淮杜其樵采而遏其粮路使血脉断绝各
守孤城示不足取即进大兵直W于江沿江上下列
屯万号令明肃部曲严整首尾缔构各具舟楫声
言径渡彼必震迭自起变故盖彼之精锐尽在两淮
江面阔越恃其岩阻兵皆柔脆用兵以来未尝一战
焉能当我百战之锐一处崩坏则望风皆溃肱髀不
续外内限绝勇者不能用而怯者不能敌背者不能
进而面者不能御水陆相挤必为我乘是兵家所谓
避坚攻瑕避实击虚者也如欲存养兵力渐次以进
以图万全则先荆后淮先淮后江彼之素论谓有荆
襄则可以保淮甸有淮甸则可以保江南先是我尝
有荆襄有淮甸有上流皆自失之今当从彼所保以
为吾攻命一军出襄邓直渡汉水造舟为梁水陆济
师以轻兵缀襄阳绝其粮路重兵皆趋汉阳出其不
意以伺江隙不然则重兵临襄阳轻兵捷出穿彻均
房远叩归峡以应西师如交广施黔选锋透出夔门
不守大势顺流即并兵大出摧拉荆郢横溃湘潭以
成掎角一军出寿春乘其锐气并取荆山驾淮为梁
以通南北轻兵抄寿春而重兵支布于锺离合淝之
间掇拾湖泺夺取关隘据濡须塞皖口南入舒和西
及于蕲黄徜徉恣肆以觇江口乌江采石广布戍逻
侦江渡之险易测备御之&#密徐为之谋而后进师
所谓溃两淮之腹心抉长江之襟要也一军出维扬
连楚蟠亘蹈跨长淮邻我强对通泰海门扬子江面
密彼京畿必皆备御坚厚若遽攻击则必老师费财
当以重兵临维扬合为长围示以必取而以轻兵出
通泰直塞海门瓜步金山柴墟河口游骑上下吞江
吸海并着威信迟以月时以观其变是所谓图缓持
久之势也三道并出东西运衡殿下或处一军为之
节制使我兵力常有余裕如是则未来之变或可弭
已然之失一日或可救也议者必曰三道并进则兵
分势弱不若并力一向则莫我当也曾不知取国之
术与争地之术异并力一向争地之术也诸道并进
取国之术也昔之混一者皆若是矣晋取吴则六道
进隋取陈则九道进宋之于南唐则三面皆进未闻
以一旅之众而能克国者或者有之侥幸之举也岂
有堂堂大国师徒百万而为侥幸之举乎况彼渡江
立国百有余年纪纲修明风俗完厚君臣辑睦内无
祸衅东西南北轮广万里亦未可小自败盟以来无
日不讨军实而申警之仿徨百折当我强对未尝大
败不可谓弱岂可蔑视谓秦无人直欲一军幸而取
胜乎秦王问王剪以伐荆剪曰非六十万不可秦王
曰将军老矣命李信将二十万往不克卒畀剪以兵
六十万而后举楚盖众有所必用事势有不可悬料
而幸取者故王者之举必万全其幸举者崛起无赖
之人也呜呼西师之出已及瓜戍而犹未即功国家
全盛之力在于东左若亦直前振迅锐而图功一举
而下金陵举临安则可也如兵力耗弊役成迁延进
退不可反为敌人所乘悔可及乎固宜重慎详审图
之以术若前所陈以全吾力是所谓坐胜也虽然犹
有可忧者国家掇取诸国飘忽凌厉本以力胜今乃
无故而为大举若又措置失宜无以挫英雄之气服
天下之心则稔恶怀奸之流得以窥其隙而投其间
国内空虚易为摇荡臣愚所以谆谆于东师反复致
论谓不在于已然而在于未然者此也遂会兵渡江
围鄂州闻宪宗崩召诸将属议经复进议曰易言知
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圣人乎殿下聪明睿
知足以有临发强刚毅足以有断进退存亡之正知
之久矣向在沙陀命经曰时未可也又曰时之一字
最当整理又曰可行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