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劳王稽因立车而语曰关东有何变曰无有又谓
王稽曰谒君得无与诸侯客子俱来乎无益徒乱人
国耳王稽曰不敢即别去范睢曰吾闻穰侯智士也
其见事迟乡者疑车中有人忘索之于是范睢下车
走曰此必悔之行十余里果使骑还索车中无客乃
已王稽遂与范睢入咸阳已报使因言曰魏有张禄
先生天下辩士也曰秦王之国危于累卵得臣则安
然不可以书传也臣故载来秦王弗信使舍食草具
待命岁余当是时昭王已立三十六年南拔楚之鄢
郢楚怀王幽死于秦秦东破齐愍王常称帝后去之
数困三晋厌天下辩士无所信穰侯华阳君昭王母
宣太后之弟也而泾阳君高陵君皆昭王同母弟也
穰侯相三人者更将有封邑以太后故私家富重于
王室及穰侯为秦将且欲越韩魏而伐齐纲寿欲以
广其陶封范睢乃上书昭王于是废太后逐穰侯高
陵华阳泾阳君关外秦王乃拜范睢为相收穰侯之
印使归陶因使县官给车牛以徙千乘有余到关关
阅其宝器珍怪多于王室秦封范睢以应号为应侯
当是时秦昭王四十一年也范睢既相秦秦号曰张
禄而魏不知以为范睢已死久矣魏闻秦且东伐韩
魏魏使须贾于秦范睢闻之为微行敝衣闲步之邸
见须贾须贾见而惊曰范叔固无恙乎范睢曰然须
贾曰范叔有说于秦邪曰不也睢前日得过于魏相
故亡逃至此安敢说乎须贾曰今叔何事范睢曰臣
为人庸赁须贾意哀之留与坐饮食曰范叔一寒如
此哉乃取其一绨袍以赐之须贾因问曰秦相张君
公知之乎吾闻幸于王天下之事皆决于相君今吾
事之去留在张君孺子岂有客习于相君者哉范睢
曰主人翁习知之唯睢亦得谒睢请为君见于张君
须贾曰吾马病车轴折非大车驷马吾不出范睢曰
愿为君借大车驷马于主人翁范睢归取大车驷马
为须贾御之入秦相府府中望见有识者皆避匿须
贾怪之至相舍门谓须贾曰待我我为君先入通于
相君须贾待门下持车良久问门下曰范叔不出何
也门下曰无范叔须贾曰乡者与我载而入者门下
曰乃吾相张君也须贾大惊自知见卖乃肉袒膝行
因门下人谢罪于是范睢盛帷帐侍者甚众见之须
贾顿首言死罪曰贾不意君能自致于青云之上贾
不敢复读天下之书不敢复与天下之事贾有汤镬
之罪请自屏于胡貉之地唯君死生之范睢曰汝罪
有几曰擢贾之发以续贾之罪尚未足范睢曰汝罪
有三耳昔者楚昭王时而申包胥为楚却吴军楚王
封之以荆五千户包胥辞不受为丘墓之寄于荆也
今睢之先人丘墓亦在魏公前以睢为有外心于齐
而恶睢于魏齐公之罪一也当魏齐辱我于□中公
不止罪二也更醉而溺我公其何忍乎罪三矣然公
之所以得无死者以绨袍恋恋有故人之意故释公
乃谢罢入言之昭王罢归须贾须贾辞于范睢范睢
大供具尽请诸侯使与坐堂上食饮甚设而坐须贾
于堂下置s豆其前令两黥徒夹而马食之数曰为
我告魏王急持魏齐头来不然者我且屠大梁须贾
归以告魏齐魏齐恐亡走赵匿平原君所范睢既相
王稽谓范睢曰事有不可知者三有不可奈何者亦
三宫车一日晏驾是事之不可知者一也君卒然捐
馆舍是事之不可知者二也使臣卒然填沟壑是事
之不可知者三也宫车一日晏驾君虽恨于臣无可
奈何君卒然捐馆舍君虽恨于臣亦无可奈何使臣
卒然填沟壑君虽恨于臣亦无可奈何范睢不怿乃
入言于王曰非王稽之忠莫能内臣于函谷关非大
王之贤圣莫能贵臣令臣官至于相爵在列侯王稽
之官尚止于谒者非其内臣之意也昭王召王稽拜
为河东守三岁不上计又任郑安平昭王以为将军
范睢于是散家财物尽以报所尝困□者一饭之德
必偿睚□之怨必报
留侯世家留侯张良者其先韩人也大父开地相韩
昭侯宣惠王襄哀王父平相厘王悼惠王悼惠王二
十三年平卒卒二十岁秦灭韩良年少未宦事韩韩
破良家僮三百人弟死不葬悉以家财求客刺秦王
为韩报仇以大父父五世相韩故良尝学礼淮阳东
见沧海君得力士为铁椎重百二十斤秦皇帝东游
良与客狙击秦皇帝博浪沙中误中副车秦皇帝大
怒大索天下求贼甚急为张良故也良乃更名姓亡
匿下邳
淮阴侯列传淮阴侯韩信者淮阴人也始为布衣时
贫无行不得推择为吏又不能治生商贾常从人寄
食饮人多厌之者常数从其下乡南昌亭长寄食数
月亭长妻患之乃晨炊蓐食食时信往不为具食信
亦知其意怒竟绝去信钓于城下诸漂母有一母见
信饥饭信竟漂数十日信喜谓漂母曰吾必有以重
报母母怒曰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哀王孙而进食岂
望报乎淮阴屠中少年有侮信者曰若虽长大好带
刀剑中情怯耳众辱之曰信能死刺我不能死出我
□下于是信熟视之俯出□下蒲伏一市人皆笑信
以为怯及项梁渡淮信仗剑从之居戏下无所知名
项梁败又属项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