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老子》曰:其政察察其民缺缺故历代史官以酷吏叙传者其贬恶亦深矣。自秦网凝密不务教化灭绝仁义残及至亲上之所行下有甚者至於守土之吏。又何足论本其为术出於法家故其御民也。若质现去草既崇之。又行火焉汉承秦弊凡事简易禁网疏阔仅至刑措然吏二千石而下以能挫豪猾威震郡国为己任者亦比比而有其弊也。冰惨火烈鹰击虎怒以刀锯为治具流膏血於境内急。若束湿害过屠伯充积冤气鲜闻令终斯乃椎埋刻薄之人非乡党礼义之士任官苟失何世无之如狼牧羊诚非虚语则共理之政得不慎择其循良也。哉!
汉周阳由(周阳姓由名也。)景帝时为郡守武帝即位吏治尚修谨然由居二千石中最为暴酷骄恣所爱者挠法治之所憎者曲法灭之(挠亦屈曲也。)所居郡必夷其豪。
宁成为内史抵罪家居武帝欲以为郡守御史大夫公孙弘曰:臣居山东为小吏时成为济南郡尉其治如狼牧羊成不可令治民帝乃拜成为关都尉岁馀关吏税肄郡国出入关者(肄阅也。)号曰:宁见乳虎无值宁成之怒(猛虎产乳养护其子则搏噬过常故以喻也。值当也。)其暴如此。
义纵为河内都尉至则族灭其豪穰氏之属河内道不拾遗自河内迁为南阳太守闻关都尉宁成家居南阳及至关宁成侧行送迎然纵气盛弗为礼至郡遂案宁氏破碎其家成坐有罪及孔暴之属皆奔亡南阳(孔氏暴氏二家素豪猾者)吏民重足一迹而平氏朱舛叛芏胖芪纵爪牙之吏任用(平氏杜衍二县名)迁为廷尉史军数出定襄定襄吏民乱败,於是徙纵为定襄太守纵至掩定襄狱中重罪二百馀人及宾客昆弟私入相视者亦二百馀人纵一切捕鞫曰:为死罪解脱(一切皆捕之也。律诸囚徒私解脱桎梏钳赭加罪一等为人解脱与同罪纵鞫相赂饷者二百人以为解脱死罪尽杀之鞫穷也。谓穷治也。)是日皆报杀四百馀人(奏请得报而论罪)郡中不寒而忄栗猾民佐吏为治(百姓有豪猾素为罪恶者今畏纵之严反为吏耳目助治公务以自效)是时赵禹张汤为九卿矣。然其治尚宽辅法而行纵以鹰击毛挚为治(言如鹰隼之击奋毛羽执取飞鸟也。)後会更五铢钱白金起(更改也。)民为奸京师尤甚以纵为右内史王温舒为中尉温舒至恶所为弗先言纵纵必以气陵之(言温舒虽酷恶而纵。又甚也。)败坏其功其治所诛死甚多然取为小治奸盗不胜直指始出矣。吏之治以斩杀缚束为务阎奉以恶用矣。
王温舒为广平郡尉择郡中豪敢往吏十馀人为爪牙(豪杰而性果敢一往无所顾者以为吏)皆把其阴重罪而纵使督盗贼快其意所欲得此人虽有百罪弗法(言所捕盗贼得其人而快温舒意者则不问其先所犯罪也。法谓行法也。)即有避回夷之亦灭宗(避回谓不尽意捕击也。)以故盗不敢近广平(事具牧守屏盗门)迁为河内太守素居广平时皆知河内豪奸之家及往以九月至令郡具私马五十疋为驿自河内至长安(以私马於道上往往置驿也。)部吏如居广平时方略捕郡中豪猾相连坐千馀家上书请大者至族小者乃死家尽没入偿赃(以赃致罪者既没入之。又令出倍赃或收入官或还其主也。)奏行不过二日得可事论报至流血十馀里(天子可其奏而论决之杀人既多故流血十馀里)河内皆怪其奏以为神速尽十二月郡中无犬吠之盗其颇不得失之旁郡追求会春温舒顿足叹曰:嗟乎!令冬月益展一月足吾事矣。(立春之後不复行刑故云:然展伸也。)其好杀行威不爱人如此。
尹齐为淮阳都尉所诛灭尤甚及死仇家欲烧其尸妻亡去归葬。
田阒衅盍将军广明之弟为淮阳守亦敢诛杀吏民守阙告之竟坐弃市。
严延年为涿郡太守疾恶太甚中伤者多尤巧为狱文善史书所欲诛杀奏成於手中主簿亲近史不得闻知奏可论死奄忽如神冬月传属县囚会论府上(总集郡府而论杀)流血数里河南号曰:屠伯(言延年杀人如屠儿之杀六畜伯长也。)令行禁止郡中清正。
尹赏为江夏太守捕格江贼及所诛吏民甚多坐残贼免。
郑昌为太原涿郡太守南阳太守弘之弟也。昌用刑罚深不如弘平。
陈咸为南阳太守所居以杀罚立威豪猾吏及大姓犯法辄论输府(府谓郡之府)以律程作司空(司空主作役之官)为地臼木杵舂不中程或私解脱钳锻衣服不如法(钳在颈钅大在足皆以铁为之)辄加罪笞督作剧不胜痛(作程剧苦。又被督察笞罚既多故不胜痛也。)自绞死岁数百千人久者虫出腐烂家不得收。
後汉樊晔为天水太守政严猛好申韩法善恶立断人有犯其禁者率不生出狱吏人及羌胡畏之凉州为之歌曰:游子尝苦贫力子天所富宁见乳虎穴不入冀府寺大笑期必死忿怒或见置嗟我樊府君安可再遭值。
李章为千乘太守坐诛斩盗贼过滥徵下狱免。
周纡为司隶校尉六年夏旱车驾自幸雒阳录囚徙二人被掠生虫坐左转骑都尉。又为渤海太守每赦令到郡辄隐闭不出先遣使属县尽决刑罪乃出诏书坐徵诣廷尉免归。
阳球为平原相天下大旱司空张颢条奏长吏苛酷贪污者皆罢免之球坐严苛徵诣廷尉。
王吉中常侍甫之养子为沛相颛选剽悍吏击断非法。若有生子不养即斩其父母合土棘埋之凡杀人皆磔尸车上随其罪目宣示属县夏月腐烂则以绳连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