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筑阿房之宫不忧萧墙之变而修长城之役当其君臣为此计也。亦欲立万世之业使子孙长有天下岂意一朝匹夫大呼而天下倾覆哉!故臣以为使先代之君知其所行将至於败则弗为之矣。是以亡国之主自谓不亡然後至於亡贤圣之君自谓将亡然後至於不亡昔汉文帝称为贤主躬行俭约惠下养民而贾谊方之以为天下倒悬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长叹息者三况今天下郾酌裎拶偈之储国无终年之蓄外有强敌六军暴边内兴土功州郡骚动。若有寇警则臣惧版筑之士不能投命虏庭矣。又将吏俸禄稍见折减方之於昔五分居一诸受休者。又绝廪赐不应输者今皆出半此为官入兼名於旧其所出与参少於昔而度支经用更每不足牛肉小赋前後相继反而推之凡此诸费必有所在。且夫禄赐喜人主所以惠养吏民而为之司命者也。若今有费是夺其命矣。既得之而。又失之此生怨之府也。《周礼》天府掌九赋之则以给九式之用入有其分出有其所不相干乘而用各足各足之後乃以式贡之馀供王玩好。又上用财必考于司会今陛下所与共坐廊庙理天下者非三司九列则台阁近臣皆腹心造膝宜在无讳。若见丰省而不敢以告从命奔走惟恐不胜是则具臣非鲠辅也。昔李斯教秦二世曰:为人主而不恣睢命之曰:天下桎梏二世用之秦国以覆斯亦灭族是以史迁讥其不正谏而为世诫书奏帝览焉谓中书监令曰:观隆此奏使朕惧哉!
王肃为散骑常侍明帝宫室盛兴而期会迫急有稽限者帝亲召问言犹在口身首已分肃抗疏曰:大魏承百王之极生民无几干戈未戢诚宜息民而惠之以安静遐迩之时也。夫务畜积而息疲民在於省徭役而勤稼穑今宫室未就功业未讫运漕调发转相供奉是以丁夫疲於力作农者离其南亩种险吖咽除险咧诰升霞让恍慢夏继斯则有国之大患而非备豫之长策也。今见作者三四万人九龙可以安圣体其内足以列六宫显阳之殿。又向将毕惟泰极已前功夫尚大方向盛寒疾或作诚愿陛下发德音下明诏深愍役夫之疲劳厚矜兆民之不赡取尝食廪之士非急要者之用选其丁壮择留万人使一期而更之咸知息代有日则莫不悦以即事劳而不怨矣。计一岁有三百六十万夫亦不为少当一岁成者听。且三年分遣其馀使皆即农无穷之计也。仓有溢粟民有馀力以此兴功何功不立以此行化何化不成夫信之於民国家大宝也。仲尼曰: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夫区区之晋国微微之重耳欲用其民先示以信是故原虽将降顾信而归用能一战而霸于今见称前车驾当幸雒阳发民为营有司命以营成而罢既成。又利其功力不以时遣有司徒营其目前之利不顾经国之体臣愚以为自今以後倘复使民宜明其令使必如期。若有事以次宁复更发无或失信凡陛下临时之所行刑皆有罪之吏宜死之人也。然众庶不知谓为仓卒故愿陛下下之於吏而暴其罪钧其死也。无使斡诠掖而为远近所疑。且人命至重难生易杀气绝而不续者也。是以圣贤重之孟轲称杀一不辜以取天下仁者不为也。汉时有犯跸警乘舆马者廷尉张释之奏使罚金文帝怪其轻而释之曰:方其时上使诛之则已今下廷尉廷尉天下之平也。一倾之天下用法皆为轻重民安措其手足臣以为大失其义非忠臣所宜陈也。廷尉者天子之吏也。犹不可以失平而天子之身反可以惑谬乎!斯重於为已而轻於为君不忠之甚也。周公曰:天子无戏言言则史书之工诵之士称之言犹不戏而况行之乎!故释之之言不可不察周公之戒不可不法也。又陈诸禽兽无用之物而有刍先送街费皆可蠲除。
王基为中书侍郎明帝盛修宫室百姓劳瘁基上疏曰:臣闻古人以水喻民曰:水所以载舟亦所以覆舟故在民上者不可以不戒惧夫民逸则虑易苦则思难是以先王居之以俭约俾不至於生是患者颜渊云:东野子之御马力尽矣。而求进不已是以知其将败今事役劳苦男女离旷愿陛下深察东野之弊留意舟水之喻息奔驷於未尽节力役於未困昔汉有天下至孝文时唯有同姓诸侯而贾谊忧之曰:置火积薪之下而寝其上因谓之安也。今寇贼未殄猛将拥兵简之则无以应敌久之则难以遗後当盛明之世不务以除患。若子孙不竞社稷之忧也。使贾谊复起必深切於曩时矣。
卫觊为尚书明帝时百姓圬讯役务方殷觊上疏曰:夫变情厉性强所不能人臣言之既不易人主受之。又艰难。且人之所乐者富贵显荣也。所恶者贫贱死亡也。言此四者君上之无制也。君爱之则富贵显荣君恶之则贫贱死亡也。顺之者爱之所由来逆意者恶之所从至也。故人臣皆争顺指而避逆意非破家为国杀身成君者谁能犯颜色触忌讳建一言开一说陛下留意察之则臣下之情可见矣。今议者多好悦耳其言理政则比陛下於尧舜其言征伐则比二虏於狸鼠臣以为不然昔汉文之时诸侯强大贾谊累息以为至危况今四海之内分而为三群士陈力各为其主其来降者未肯言舍邪就正咸称迫於困急是与六国分理无以为异也。当今千里无烟遗民困苦陛下不善留意将遂郾啄芽筛凑窭裉熳又器必有金玉之饣希饮食之饣肴必有八珍之味至於凶荒则彻膳降服然後奢俭之节必视世之丰约也。武皇帝之时後宫食不过一肉衣不用锦绣茵蓐不缘饣希器物无丹漆用能平定天下遗福子孙此皆陛下之所亲览也。当今之务宜君臣上下并用筹策计较府库量入为出深思句践滋民之术繇恐不及而尚方所造金银之物渐更增工役不辍侈靡日崇帑藏日竭昔汉武信求神仙之道谓当得惚碇露以餐玉屑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