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办不谨,取自行遣。恭圣笑曰:“终不成他特地来惊我,想是误耳,可以赦罪。”于是子母如初焉。
  ○朱芮杀龙
  吴兴彰南朱教授(失其名)尝江行,舟人急报小龙见,请祷之,朱出视之,小蛇也。以箸夹入沸汤中,蛇跃出自投于江,却行波面,盼朱再四乃没。有顷,片云霹雳,烟雾蔽舟。既而视之,舟上一窍如钱,朱已毙于舟中矣。
  又王村芮祭酒煜,初任仁和尉。长河堰有龙王庙,每祭则有小蛇出,或止香炉,或饮于杯,往来者谨事之。堰岁数坏,人以为龙所为。芮疲于修筑之役,一日,焚香设奠,蛇果出炉上。芮端笏数之曰:“有功于民者乃得祀。龙,庙食于此,未尝有功,而岁数坏堰,劳民之力,为罪多矣。无功有罪,于国法当杀。”即举笏击之,应手碎。是夕,宿于近地,疾风甚雨,大木尽拔,土人大恐,而芮处之自若。后卒为名臣,其幸不幸也如此。

  ●卷十二
  ○姜尧章自叙(单丙文附)
  番易有布衣姜夔尧章,出处备见张辑宗瑞所著《白石小传》矣。近得其一书,自述颇详,可与前传相表里云。
  “某早孤不振,幸不坠先人之绪业,少日奔走,凡世之所谓名公钜儒,皆尝受其知矣。内翰梁公于某为乡曲,爱其诗似唐人,谓长短句妙天下。枢使郑公爱其文,使坐上为之,因击节称赏。参政范公以为翰墨人品,皆似晋、宋之雅士。待制杨公以为于文无所不工,甚似陆天随,于是为忘年友。复州萧公,世所谓千岩先生者也,以为四十年作诗,始得此友。待制朱公既爱其文,又爱其深于礼乐。丞相京公不特称其礼乐之书,又爱其骈俪之文。丞相谢公爱其乐书,使次子来谒焉。稼轩辛公,深服其长短句如二卿。孙公从之,胡氏应期,江陵杨公,南州张公,金陵吴公,及吴德夫、项平甫、徐子渊、曾幼度、商钪佟⑼趸奘濉⒁籽逭轮徒,皆当世俊士,不可悉数。或爱其人,或爱其诗,或爱其文,或爱其字,或折节交之。若东州之士则楼公大防、叶公正则,则尤所赏激者。嗟乎!四海之内,知己者不为少矣,而未有能振之于窭困无聊之地者。旧所依倚,惟有张兄干甫,其人甚贤。十年相处,情甚骨肉。而某亦竭诚尽力,忧乐关念。平甫念其困踬场屋,至欲输资以拜爵,某辞谢不愿,又欲割锡山之膏腴以养其山林无用之身。惜乎平甫下世,今惘惘然若有所失。人生百年有几,宾主如某与平甫者复有几,抚事感慨,不能为怀。平甫既殁,稚子甚幼,入其门则必为之凄然,终日独坐,逡巡而归。思欲舍去,则念平甫垂绝之言,何忍言去!留而不去,则既无主人矣!其能久乎?”云云。
  同时黄白石景说之言曰:“造物者不欲以富贵冫免尧章,使之声名室于无穷也,此意甚厚。”又杨伯子长孺之言曰:“先君在朝列时,薄海英才,云次鳞集,亦不少矣!而布衣中得一人焉,曰姜尧章。”呜呼!尧章一布衣耳,乃得盛名于天壤间若此,则轩冕钟鼎,真可敝屣矣。
  是时,又有单炜丙文者,沅陵人,博学能文,得二王笔法,字画遒劲,合古法度,于考订法书尤精。武举得官,仕至路分,著声江湖间,名士大夫多与之交,自号定斋居士。与尧章投分最稔,亦韵士也。尧章诗词已板行,独杂文未之见,余尝于亲旧间得其手稿数篇,尚思所以广其传焉。
  ○白石禊帖偏旁考
  尧章考古极精,有《绛帖评》十卷行于世,审订深妙,人服其赡。又尝于故家见其所书《禊帖偏旁考》亦奇,因识于此,与好古者共之。
  “永”字无画,发笔处微折转。“和”字口下横笔稍出。“年”字悬笔上凑顶。“在”字左反剔。“岁”字有点,在山之下,戈画之右。“事”字脚斜拂不挑。“流”字内“肱”字处就回笔,不是点。“殊”字挑脚带横。“是”字下疋(音疏)凡三转不断。“趣”字波略反卷向上。“欣”字欠右一笔作章草发笔之状,不是捺。“抱”字已开口。“死生亦大矣”亦字是四点。“兴感”感字,戈边亦直作一笔,不是点。“未尝不”不字下反挑处有一阙。
  右法如此甚多,略举其大概。持此法亦足以观天下之《兰亭》矣。
  ○禊序不入选帖
  逸少《禊序》,高妙千古,而不入选。或谓“丝竹管弦,天朗气清”,有以累之。不知“丝竹管弦”,不特见前汉《张禹传》,而《东都赋》亦有“丝竹管弦,烨煜抗五声”之语。然此二字相承,用之久矣。张衡赋:“仲冬之月,时和气清。”又晋褚爽《禊赋》亦曰:“伊暮春之令月,将解禊于通川,风摇林而自清,气扶岭而自鲜。”况清明为三月节气,朗即明,又何嫌乎?若以笔墨之妙言之,固当居诸帖之首,乃不得列官法帖中,又何哉?岂以其表表得名,自应别出,不可与诸任齿耶?亦前辈选诗不入李、杜之意耳,识者试评之。
  ○淳绍岁币
  绍兴岁币,银二十万两,绢二十万匹(红绢十二万匹,匹重十两。浙绢八万匹,匹重九两)。枢密院差使臣四员管押银纲,户部差使臣十二员管押绢纲。同左帑库子、秤子,于先一年腊月下旬,至盱眙军岁币库下卸。续差将官一员,部押军兵三百人,防护过淮。交割官正使,例差淮南漕属;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