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纪,不敢少有违犯。则兵将无欺,先声胜敌,功成伟烈,又何疑乎。



第四种 《通天乐》



  麻小江

  天付人以膂力,不肯济人,反为损人害人之事,致令立毙杖下,谁谓天道冥冥耶。

  钞关门外约二里远,有一恶棍名唤麻小江。此人生得矮小面麻,两膀力敌十余人。这人性情却与沈大汉相反。但有钱赚,虽坑人害人的事,都去代做,是个敢作敢为的光棍。彼时有个赵富翁,因被一油刮屡次索诈,痛恨切骨,曾烦小江去寻事斗打,他即去把那油刮打个半死。富翁大喜,谢银若干。岂小江后来恶醺晃淌多次,不止二百余金。又半里远有一家,因斗殴缢死。小江即插入中间,自认尸亲。先拿住被告,一顿拳头,打得重伤,苦主大喜,认为至亲。两边播弄,小江于中原被各索三四十金,方代结案。因银不应手,遂代为唆讼。又于中代为料理衙门书差,赚银甚多。及至官审几次,原被俱受刑法,两家费得赤贫。水落时,方知俱是小江所为,各恨切骨。他的坏事甚多,说也说不尽。他住有七进大瓦屋,常与盗贼往来。但有偷来的衣服财宝,都窝藏在他家内。凡有远近偷来的耕牛,进了他的门,不论上好的精壮肥牛,实时牵到后屋宰杀灭迹,垫银与偷贼。他杀的牛,也不计其数。因他有钱,有力捕役俱畏惧,不敢拿他。

  那时高府尊讳承爵,新到任,就有二十余纸状子,控告小江恶迹多端。府尊尚不遽信,即着内署贴身的至亲,前往彼处密访回复,果是真正恶棍。府尊即差干役,拿来重责四十板。合衙门皂快,都恨他恶毒,各用切手头号重打。府尊还要枷号示众,不料小江已经气绝,吩咐头役用芦席裹尸,实时于郊外掩埋。那时钞关至南门宝塔湾一带河堤纤路,俱倾倒不堪,天有雨雪,每每伤损行人甚多。府尊上任,访知明确,即传江都县来当面吩咐,将小江的房产财物尽数抄没变价,都为修造河堤之用。远近人民,第一乐事是除恶棍之害,第二乐事是行堤安稳,称颂功德不朽。

  拟禁打降告示

  为严禁刮棍打降以除民害事,照得欲植嘉禾,先除蟊贼。目今有等不营生业,游食趁闲之徒,专学拳棒,结党成群,见事鸱张,沿街虎踞,每多受他人之雇倩,代为泄忿报仇;抑且入豪右之牢笼,甘作飞鹰走狗。究其极,则为人命之凶手,强盗之把风。种种流毒,深为民害。除现在密访剪除外,合亟饬禁。为此示仰某属官吏军民人等知悉。嗣后该地方,但有油手刮棍,倚仗膂力,遇事生风,插入打降,乡保小甲实时公举到官,重责枷示,驱逐出境。若审有诈财者,照新例究拟立斩。如乡保受嘱徇隐,或被害禀发,或另有访闻,一并究治。其有延请教师,习学拳棒害民者,同居父兄,并拿重处,决不轻贷。



第五种 《通天乐》



  追命鬼
中国古籍全录
  人之心念,平昔能持,则当境自定。叶生具如此大才,取科名如拾芥。只因一念差错,遂至破家丧命。深为可惜,可怜。世人不可不慎也。

  叶介眉字九之,十七岁初考即进学,此人不独扬州知为才子,即通省各处,莫不闻名。他有三件奇处:第一出口成章,下笔千言,不假思索。第二字法铁画银钩,不亚钟王。第三他年方二十五岁,容貌标致,犹如潘安。其妻悍妒,房中有婢女才十七岁,略有颜色,叶生常有爱意,奈妻寸步防间。那时岳母寿日,妻回家庆祝,连过两日。叶生即同婢私语,婢正色说道:“奴婢人虽下贱,志却清贞,守一不二。今相公如此才貌,若得配偶,即终身服肆,亦所甘心。奈主母十分森严,万一知风,奴婢遭其毒手,竟有性命之忧。相公若不能保全,即万不可行。”叶生笑道:“内人虽妒,毕竟我是夫男,他何敢为持。到那时我自以理说情求,包管无事。”婢因顺从。其妇回家,细询小奴知情。怒将此婢棍打无数,遍体皆伤。叶生方开言辩求,妇即痛骂,扯耳跪倒,亦被重打。又将婢女另锁空屋,每日另送一餐粗饭,隔日又打。叶生无奈,密请同交二十余人,俱是生员举监,齐来劝解。妇在屏内高声喊道:“男女虽异,理原无二。譬如妇女,守定一夫。倘若再私一男,诸公若是容得,我即宽恕。”众人只得勉强回道:“事虽叶某不是,推众人情分,可将此婢发媒配人,交还身银,何等相安。”妇亦不允。众人无奈,只得辞回。婢闻众劝不解,是夜痛哭几场,自缢惨死。因婢无父母尸亲,妇即收殓掩埋。

  叶生在书房读书,即明明看见此婢披发垢颜,长舌系颈,立于对面,行也随行,坐也随坐,不肯暂离,叶生甚是畏惧。过了两日,只得私自向婢魂恳求道:“都是我带累与你,惟今之计,只多请高僧经忏超度生天。望祈宽宥。”婢即怒说道:“当初有话在先,你满口依允包管无事。今已丧命,再复何辞。我立意只追你生命,还报了事。你虽请活菩萨念经,丝毫无用。”叶生终日哀求不离。

  那时叶生往江宁科举,方入贡院,才在号房坐下,即见此婢披发垢颜长舌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