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翼。兀术见了岳云,惊以为神,心先怯了。及至合战,女婿夏金吾与副统军粘罕孛谨都被杀了,兀术大败,只得遁去。
  岳公见金兀术兵势甚衰,中原震动,遂自率了精兵二十万,杀奔朱仙镇,去汴京止得四十五里,与兀术对垒。先遣岳云领鬼背军五百,上前去击。兀术见了鬼背军,先自胆丧,战不及数十合,早又大败亏输,自知挣扎不住,只得弃了汴京而逃,思量出塞。忽有一个书生,拦住马头,叩马而谏道:“太子勿走,岳少保将自退矣。”兀术惊问道:“他兵势已如破竹,焉肯自退?”那书生道:“太子岂不闻自古以来,未有权臣在内而容大将立功于外者,吾恐岳少保自且不保,况欲成功乎?”兀术听了书生之言,一时大悟,因又回兵,住于汴京。
  此时,岳公已遣梁兴布散德意,已招结两河豪杰韦铨、孙谋等,尽领兵固堡,以待岳元帅来。又有李通、胡清、李宾、孙琪等,率众来归,还有那磁、相、关、德、泽、潞、晋、绛、汾、隰州诸境,都与岳元帅约日兴师来会。凡是助岳元帅之兵,旗上都写“岳”字为号。那时,百姓争挽车牛,多备粮草,以馈岳元帅兵。一到皆香花灯烛,迎满道路。金兵队里统制王镇、崔庆,将官李凯、崔虎、华旺等,都率众投降。龙虎大王名讫查、千户高勇等,俱密受岳元帅旗号,暗以为应。将军韩当要将部下五万人为附,岳公大喜。因对众将官说道:“直抵黄龙府,与诸君痛饮耳。”那时一路百姓,都欢声如雷,只望岳家兵来,如解倒悬。谁知秦桧力主和议,欲将淮北尽数弃置,教众将班师回朝。岳公闻知,因上疏道:全人锐气沮丧,尽弃辎重,疾走渡河。豪杰向风,士卒用命;时不再来,机难轻失。秦桧见此数语,晓得他不肯回兵,遂诏张浚、杨沂中等先回,然后对高宗道:“岳飞孤军,不可久留,乞令班师。”高宗已听信秦桧和议之言,遂一日发十二道金牌,诏岳飞班师,岂不痛惜!有诗为证:
  金人远遁八千里,贼桧班师十二牌。
  若听岳家勤剿敌,中原岂更有风霜!
  岳公见金牌连诏,知是秦桧之意,愤惋泣下,东向再拜,对众将官道:‘十年心力,废于一旦!奈何?奈何?”众将官都谏道:“此非朝廷之意,皆秦贼蒙蔽圣明。如今中原震动,四方响应,恢复之时。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古今矫诏兴师,权以济变。元帅若领师前进,众将愿出死力,为元帅前驱,擒灭兀术,献于天子,然后归朝待罪,未为晚也。再不然,请除君侧之恶,诛了秦桧,然后再立功勋,亦未为不可。”岳公道:“依君言,明是岳飞反,非秦桧反也,断断不可!”遂喝退了众将官,即日拔寨,班师回朝,那些百姓遮住马头哭诉道:“我等顶香运草,以迎官军、金人尽知。将军一去,我等性命休矣。”岳公在马上也洒泪道:“诏书既下,我怎敢擅留?汝等若虑金人,可急急收拾,从我迁徒,庶性命可存。我为汝暂留两日。”众百性忙忙收拾,都扶老挚幼,跟岳元帅迁回。岳公随上一本,请以汉上六郡闲田处之。
  岳公既班师,那金人欢声如雷,仍一齐发作,将岳元帅恢复的城池依然尽数夺去。岳公回朝,面见高宗,并元一语。遂力请解了兵柄。金人所言和约,不上半年,早又分道渡淮,势如风雨,且写书与秦桧:“不杀岳飞,和议必不坚久。”故秦桧叫万俟 等,将“莫须有”之事,装成圈套,再三罗织,竟将岳家父子陷在大理狱中,风波亭上,断送了性命,并送了宋室的江山。好人方才快活,以为得计。谁知一时之受用有限,而千古之骂名无穷。人生谁不死?而岳公一死,却死得香荫苗,垂万世之芳名。今日虽埋骨湖滨,而一腔忠勇,使才人诗客、游人士女,无日不叩拜景仰而痛惜之,连湖山也增几分颜色。昔日赵子昂有诗为证:
  岳王坟上草离离,秋日荒凉石兽危。
  南渡君臣轻社稷,中原父老望谁提?
  英雄已死嗟何及?天下中分遂不支。
  莫向西湖歌此曲,水光山色不胜悲。
卷八 三台梦迹
  西于一湖,晴好雨奇,人尽以为此灵秀之气所钟也。灵秀之气结成灵秀之山水,则固然矣;孰知灵秀中原有一派正气在其中,为之主宰,方能令山水之气,酝酝酿酿,而生出正人来。正人之气,若郁郁下散,又能隐隐跃跃,而发为千古之征兆,说来似奇,而实理之所不元。故醒时梦梦,不若梦中醒醒。
  你道这西湖上所生的正人是谁?这人姓于,名谦,字廷益,杭州钱塘县人。杭州生人多矣,你怎知他是禀西湖之正气而生?只因他生的那时节,杭州三年桃李都不开花,及他死的那一年,西湖之水彻底皆于,以此察知。况他父亲于彦昭,生他这一年,又得了吉梦。母亲刘氏,临产他这一日,又有疾风大雨、雷电交加之异。及生下来,仪容魁伟,声音响亮。到了六七岁上,便聪明异常。读书过目成诵,出口皆成对句。一日,清明节,父亲合族同往祖莹祭扫。偶因路过凤凰台,其叔携了于谦的手,问道:“我有一对,你可对得出么?”因念道:今朝同上凤凰台。
  于谦听了,不假思索,即应声对道:他年独占麒麟阁。
  那时合族听了,俱惊讶道:“此吾家之千里驹也。”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