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开口,他仿此。中原惟洛阳得天地之中,语音最正,然谓“弦”为“玄”、谓“玄”为“弦”、谓“犬”为“遣”、谓“遣”为“犬”之类,亦自不少。
予游邛州天庆观,有陈希夷诗石刻云:“因攀奉县尹尚书水南小酌回,舍辔筘叩松扃,谒高公。茶话移时,偶书二十八字。道门弟子图南上。”其诗云:“我谓浮荣真是幻,醉来舍辔谒高公。因聆玄论冥冥理,转觉尘寰一梦中。”末书“太岁丁酉”,盖蜀孟昶时,当石晋天福中也。天庆本唐天师观,诗后有文与可跋,大略云:“高公者,此观都威仪何昌一也。希夷从之学锁鼻术。”予是日迫赴太守宇文衮臣约饭,不能尽记,后卒不暇再到,至今以为恨。
予游大邑鹤鸣观,所谓张天师鹄鸣化也。其东北绝顶,又有上清宫,壁间有文与可题一绝,曰:“天气阴阴别作寒,夕阳林下动归鞍。忽闻人报后山雪,更上上清宫上看。”
京口子城西南月观,在城上,或云即万岁楼。京口人以为南唐时节度使每登此楼西望金陵,嵩呼遥拜,其实非也。《京口记》云晋王恭所作。唐孟浩然有《万岁楼》诗,见集中。
“水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王维诗也。权德舆《晚渡扬子江》诗云:“远岫有无中,片帆烟水上。”已是用维语。欧阳公长短句云:“平山阑槛倚晴空,山色有无中。”诗人至是盖三用矣。然公但以此句施于平山堂为宜,初不自谓工也。东坡先生乃云:“记取醉翁语,山色有无中。”则似谓欧阳公创为此句,何哉?
世言荆公《四家诗》后李白,以其十首九首说酒及妇人,恐非荆公之言。白诗乐府外,及妇人者实少,言酒固多,比之陶渊明辈,亦未为过。此乃读白诗不熟者,妄立此论耳。《四家诗》未必有次序,使诚不喜白,当自有故。盖白识度甚浅,观其诗中如“中宵出饮三百杯,明朝归揖二千石”、“揄扬九重万乘主,谑浪赤墀金锁贤”、“王公大人借颜色,金章紫绶来相趋”、“一别蹉跎朝市间,青云之交不可攀”、“归来入咸阳,谈笑皆王公”、“高冠佩雄剑,长揖韩荆州”之类,浅陋有索客之风。集中此等语至多,世俱以其词豪俊动人,故不深考耳。又如以布衣得一翰林供奉,此何足道,遂云:“当时笑我微贱者,却来请谒为交亲。”宜其终身坎疽病
杜牧之作《还俗老僧》诗云:“雪发不长寸,秋寒力更微。独寻一径叶,犹挈衲残衣。日暮千峰里,不知何日归。”此诗盖会昌寺废佛寺时所作也。又有《斫竹》诗,亦同时作,云:“寺废竹色死,官家宁尔留。霜根渐随斧,风玉尚敲秋。江南苦吟客,何处寄悠悠。”词意凄怆,盖怜之也。至李端叔《还俗道士》诗云:“闻道华阳客,儒衣谒紫微。旧山连药卖,孤鹤带云归。柳市名犹在,桃源梦已稀。还家见鸥鸟,应愧背船飞。”此道士还俗,非不得已者,故直讥之耳。
闻人茂德言:沙糖中国本无之。唐太宗时外国贡至,问其使人:“此何物?”云:“以甘蔗汁煎。”用其法煎成,与外国者等。自此中国方有沙糖。
唐以前书传,凡言及糖者皆糟耳,如糖蟹、糖姜皆是。
汉嘉城西北山麓,有一石洞,泉出其间,时闻洞中泉滴声,良久一滴,清如金石。黄鲁直题诗云:“古人题作东丁水,自古丁东直到今。我为改名方响洞,要知山水有清音。”
成都药市以玉局化为最盛,用九月九日。《杨文公谈苑》云七月七日,误也。
马鞭击猫,筇竹杖击狗,皆节节断折,物理之不可推者也。
亳州出轻纱,举之若无,裁以为衣,真若烟雾。一州惟两家能织,相与世世为婚姻,惧他人家得其法也。云自唐以来名家,今三百馀年矣。
禁中有哲宗皇帝宸翰四大字,曰“罚弗及嗣”,更无他语。此必绍圣、元符间有欲害元痰橙俗铀镎撸故帝书此言,祖宗盛德如此。
故老言:大臣尝从容请幸金明池,哲庙曰:“祖宗幸西池必宴射,朕不能射,不敢出。”又木工杨琪作龙舟,极奇丽。或请一登之,哲庙又曰:“祖宗未尝登龙舟,但临水殿略观足矣。”后勉一幸金明,所谓龙舟,非独不登,亦终不观也。
唐人本谓御史在长安者为西台,言其雄剧,以别分司东都,事见《剧谈录》。本朝都汴,谓洛阳为西京,亦置御史台,至为散地,以其在西京,号西台,名同而实异也。
唐人本以尚书省在大明宫之南,故谓之南省。自建炎军兴,蜀士以险远,许就制置司类试,与省试同。间有愿赴行在省试者,亦听之。蜀士因谓之赴南省,以大驾在东南也。尤非是。
《北户录》云:“广人于山间掘取大蚁卵为酱,名蚁子酱。”按:按此即《LLRR礼》所谓“□醢”也,三代以前固以为食矣。然则汉人以蛙祭宗庙,何足怪哉!
祖宗以来至靖康间,文武臣僚罢官,或服阕,或被罪,叙复到阙,皆有期限。如有故,须自陈给假。至建炎初,以军兴道梗,始有三年之限。后有特许从便赴阙,犹降旨云:“候边事宁息日依旧。”然遂不复举行矣。
今人书“某”为“厶”,皆以为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