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官考试所业,通者方听取解。至省试程文纰缪者,勒停;不合格者,亦赎铜放,永不得应举。天圣间,方除前制。然未久,又诏文臣许锁厅两次,武臣只许一次,其严如此。近岁泛许人应博学宏辞,遂有妄以此自称。或假手作所业献礼部,亦许试。而程文缪不可读,亦无以惩之,殆非也。
秦所作郑白二渠,在今京兆府之泾阳,皆以泾水为源。白渠灌泾阳、高陵、栎阳及耀州云阳、三原、富平,凡六县。斗门百七十馀所,今尚存,然多废不治。郑渠所灌尤广袤,数倍于白渠。泾水乃绝深,不能复入渠口,渠岸又多摧圮填淤,比之白渠,尤不可措手矣。
唐人喜赤酒、甜酒、灰酒,皆不可解。李长吉云:“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白乐天云:“荔枝新熟鸡冠色,烧酒初开琥珀香。”杜子美云:“不放香醪如蜜甜。”陆鲁望云:“酒滴灰香似去年。”
李虚己侍郎,字公受,少从江南先达学作诗,后与曾致尧倡酬。曾每曰:“公受之诗虽工,恨哑耳。”虚己初未悟,久乃造入。以其法授晏元献,元献以授二宋,自是遂不传。然江西诸人,每谓五言第三字、七言第五字要响,亦此意也。
沈义伦谥恭惠,其家诉于朝,欲带一“文”字,议者执不可而止。张知白谥文节,御史王嘉言请改谥文正,王孝先为相,亦不肯改。欧阳文忠公初但谥文,盖以配韩文公。常夷甫方兼太常,晚与文忠相失,乃独谓公有定策功,当加忠字,实抑之也。李邦直作议,不能固执,公论非之。当时士大夫相谓曰:“永叔不得谥文公,此谥必留与介甫耳。”其后信然。
本朝进士,初亦如唐制,兼采时望。真庙时,周安惠公起,始建糊名法,一切以程文为去留。
李允则,真庙时知沧州。虏围城,城中无炮石,乃凿冰为炮,虏解去。近时陈规守安州,以泥为炮,城亦终不可下。
信州龙虎山汉天师张道陵后世,袭虚静先生号,蠲赋役,自二十五世孙乾曜始,时天圣八年也。今黄冠辈谓始于三十二代,非也。又独谓三十二代为张虚静,亦非也。
●卷六
太宗朝,胡秘监周甫贬坊州团练副使,擅离徙所,至□州谒宋太素尚书,被劾,特置不问。元讨校陈正,字无己,为徐州教官,亦擅离任至南京别东城先生。谏官弹之,亦不加罪。祖宗优待文士如此。
今上初登极,周丞相草仪注,称“新皇帝”,盖创为文也。
欧阳公记开宝钱文曰“宋通”。予按:周显德钱文曰“周通”,故国初因之,亦曰“宋通”。建隆、乾德中皆然,不独开宝也。至太平兴国以后,乃以年号为钱文,至今皆然。欧公又谓宝元钱文曰“皇宋”。按《实录》所载亦同,然今钱中又有云“圣宋”者,大小钱皆有之。大钱折二,始于熙宁,则此名乃或出于熙宁以后矣。
周世宗时,李景奉正朔,上表自称唐国主,而周称之曰江南国主。国书之制曰:“皇帝致书恭问江南国主。”又发“君”字易“卿”字。至艺祖,于李煜则遂赐诏如藩方矣。仁宗时,册命赵元昊为夏主,盖用江南故事。然亦赐诏,凡言及“卿”字处,即阙之,亦或以“国主”代“卿”字。当时必有定制,然不尽见于国史也。
欧阳文忠公立论《易系辞》当为《大传》,盖古人已有此名,不始于公也。有黠僧遂投其好,伪作韩退之《与僧大颠书》,引《系辞》谓之《易大传》,以示文忠公。公以合其论,遂为之跋曰:“此宜为退之之言。”予尝得此书石刻,语甚鄙,不足信也。
今僧寺辄作库质钱取利,谓之长生库,至为鄙恶。予按:梁甄彬尝以束苎就长沙寺库质钱,后赎苎还,于苎束中得金五两,送还之。则此事亦已久矣。庸僧所为,古今一揆,可设法严绝之也。
先君入蜀时,至华之郑县,过西溪。唐昭宗避兵尝幸之。其地在官道旁七八十步,澄深可爱。亭曰西溪亭,盖杜工部诗所谓“郑县亭子涧之滨”者。亭旁古松间,支径入小寺,外弗见也。有□木版揭梁间甚大,书杜诗,笔亦雄劲,体杂颜、柳,不知何人书,墨挺然出版上甚异。或云墨着□木皆如此。
宗正卿、少卿,祖宗因唐故事,必以国姓为之,然不必宗室也。元丰中,始兼用庶姓。而知大宗正事,设官始于濮安懿王,始权任甚重,颇镌损云。
京师沟渠极深广,亡命多匿其中,自名为“无忧洞”。甚者盗匿妇人,又谓之“鬼樊楼”。国初至兵兴,常有之,虽才尹不能绝也。
祥符东封,命王钦若、赵安仁并判兖州,二公皆见任执政也。庆历初,西鄙未定,命夏竦判永兴,陈执中、范雍知永兴,一州二守,一府三守,不知当时如何分职事。既非长贰,文移书判之类必有程式,官属胥吏何所禀承,国史皆不载,莫可考也。然当时谏官御史不以为非,诸公受之亦不力辞,岂在其时亦为便于事耶?宣和中复幽州,以为燕山府,蔡靖知府,郭药师同知。既增“同”字,则为长贰,与庆历之制不同。
晁以道读《魏书》,以为魏收独无刑祸,既以寿终,又赠司空、尚书左仆射,谥文贞,以此攻韩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