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引《盐铁论》‘羊淹鸡寒’,刘熙《释名》‘韩羊韩鸡’,为证寒与韩同。又李以上句云:‘脍鲤胎虾’因注:诗曰‘浔铍诶稹。五臣兼见上句云脍,遂改寒鳖为浔睿以就《毛诗》之句。又子建《七启》云:‘寒芳莲之巢龟,脍西海之飞鳞。’五臣亦改寒为搴。搴,取也,何以对下句之脍邪?况此篇全说修事之意,独入此搴字,于理未安。上句既改寒为搴,即下句亦宜改脍为取,纵一联稍通,亦与诸句不相承接。以此言之,明子建故用寒字,岂可改为溴盒埃克估嗥篇有之,学者幸留意。”所载此而已,余观《荆楚岁时记》云:“鸡寒狗热,历兹承久。”乃引《释名》云:“韩国之食。”又云:“崔植薄徒。”见史篇,则作寒字。语言错乱,竟未详其旨意。然以此考之,益信其使寒字,而五臣注解,乃妄有改易明矣。
  惧税
  《南唐近事》云:“金陵建国之初,军储未实,关市之利,敛率尤繁,农商苦之,而莫达于上。时属近甸亢旱日久,祈祷无应。上他日举觞苑中,宣示宰臣曰:‘近京三五十里皆报雨足,独京城不雨,何邪?得非狱市之间,冤枉未伸乎?’诸相未及对,申渐高历陛而进曰:‘雨惧抽税,不敢入京。’上因是悟之。翊日下诏,停一切额外税,信宿之间,膏泽告足。故知优旃漆城,那律瓦衣,不为虚矣。”又《江南野录》载李家明从嗣主游后苑,登于台观,盛望钟山雨,曰:“其势即至矣。”家明对曰:“雨虽来,必不敢入城。”嗣主怪而问之,家明曰:“惧陛下重税。”嗣主曰:“不因卿言,朕不知之。”遂令榷务半而征之。余尝考二说大同小异,然《近事》及及当作以为。――恶人谷珠楼哈哈儿注。国初,《野录》以为嗣主;《近事》谓申渐高,《野录》谓李家明,其不同如此,孰谓书可信邪?
  一麾
  《笔谈》云:“今人守郡谓之‘建麾’,盖用颜延年诗‘一麾乃出守’,此误也。延年谓一麾者,乃指麾之麾,如武王‘右秉白旄以麾’之麾,非旌麾之麾也。延年以《阮始平诗》云‘屡荐不入官,一麾乃出守’者,山涛荐咸为吏部郎,三上,武帝不用,后为荀勖一挤,遂出始平,故有此句。延年被摈,以此自托耳。自杜牧为《登乐游原》诗云:‘拟把一麾江海去,乐游原上望昭陵。’始谬用一麾,自此遂为故事。”凡此以上,皆存中之语。以余意测之,杜樊川之意则善矣,而谓之拟把,则尤谬也。盖自作太守,而谓之一麾,于理无碍,但不可以此言赠人作太守耳。宋景文公诗云:“使麾得请印垂腰。”又云:“一封通奏领州麾。”又云:“乞得一麾行。”又云:“竟获一麾行。”是真得延年之意,未尝谬用也。


卷八

  搂罗
  《酉阳杂俎》云:“俗云搂罗,因天宝中,进士有东西堋,各有声势,稍窘者多会于酒搂食毕罗,故有此语。予读梁元帝《风人辞》云:‘城头网雀,搂罗人首。’则知搂罗之言,起已多时。”一云:“城头网张雀,搂罗会人著。”又苏鄂《演义》云:“搂罗,干了之称也。俗云骡之大者曰搂骡,骡罗声相近,非也。又云娄敬、甘罗,亦非也。盖搂者,揽也;罗者,绾也。言人善当荷干办了事者,遂谓之搂罗。搂字从手,旁作娄。《尔雅》云:娄,聚也。”此说近之。然《南史 顾欢传》云:“蹲夷之仪,娄罗之辨。”又《谈苑》载朱贞白诗云“太娄罗”,乃止用娄罗字。又《五代史 刘铢传》云:“诸君可谓偻儿矣。”乃加人焉。
  阿奴
  《晋书 周传》云:“弟嵩,尝因酒_目谓曰:‘君才不及弟,何乃横得重名!’以所然蜡烛投之。神色无忤,徐曰:‘阿奴火攻,固出下策耳。’”又案《络秀传》云:“尝冬至置酒,络秀举觞谓三子曰:‘吾本渡江托足无所,不谓尔等并贵,列吾目前,吾复何忧。’嵩起曰:‘恐不如尊旨。伯仁志大而才短,名重而识暗,好乘人之弊,此非自全之道。嵩性抗直,亦不容于世。唯阿奴碌碌,当在阿毋目下耳。’”阿奴,谟小字也。观《世说》所载,正与此同。注云:“阿奴,周谟也。”然则投烛之事,当云“阿嵩火攻,固出下策耳”,其称阿奴,盖史误也。、嵩俱为王敦所杀,谟终丹阳尹。
  摸索
  《刘梦得嘉话》云:“许敬宗性轻傲,见人多忘。或谓之不聪,敬宗曰:‘卿自难记,若遇何、刘、沈、谢,暗中摸索著,亦可识之。’”而东坡《杂记》又云:“徐陵多忘,每不识人,人以此咎之。陵曰:‘公自难识,若曹、刘、沈、谢辈,暗中摸索亦合认得。’”斯二说大同小异。然徐陵南朝人,不知东坡得之于何书?或云:非东坡议论。案《梁书》:何逊、刘孝绰,并见重于世,世谓之何、刘。又沈约、谢I,亦有诗名。I从月不从目,故字玄晖。故世祖论云:“多而能者沈约,少而能者谢I、何逊。”杜少陵《醉歌》曰:“何刘沈谢力未工。”皆用何、刘、沈、谢,而《杂记》乃以敬宗为徐陵,何、刘为曹、刘,错杂如此,益知非东坡之说。
  酝藉
  《汉书 薛广德传》云:“温雅有酝藉。”颜师古注云:“酝,言如酝也;藉,言有所荐藉也。”又云:“宽博有余也。酝,于问切,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