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注视,似未得其偶。”按:雍和宫欢喜佛虽不多,而状一如此记,然则仿西域为之者耳。

  ◎岳飞善处事

  岳武穆《满江红》词固脍炙人口矣,然以其忠义奋发,不仅为词采而已,其诗固平常宋人句耳。其驻兵江渚时,江禁甚严,有毛国英者投诗云:“铁锁沉沉截碧江,风旗猎猎驻危樯。禹门纵使高千尺,放过蛟龙也不妨。”武穆笑曰:“此张元昊辈也。”即召见,以礼接之。使今之武人遇之,谁理此辈,驱为元昊之续矣。且今日固未尝无此辈,特不必以诗投耳。

  ◎墓上植梅

  林和靖居孤山,以梅为妻鹤为子,死后因葬其处。故千年来,鹤虽已去,梅固未芟,然非植梅于墓也。余于廿六年植梅于二亲冢域,而有句云:“从无坟上植梅花。”后知杨雪渔太世丈师殁后莹兆植梅。今读《随园诗话》,则平湖张香谷临终有“清魂同到梅花下”之句,盖以与其兄杵掠寻而杵孪乳庖病y杵轮子即于墓旁种梅三百树,则又先于雪师墓矣。恐古人尚有先于此者,余读书不广,而记力复弱,武断如此,可愧。

  ◎朱天庙

  英玉欲赴梅白克路松柏里朱天庙进香,嘱余为导。及至其处,烛火香烟,目为之眩。英玉徼余同拜礼,余不从。问以何故须余同拜?则曰:“拜菩萨必须偕人同拜,否则来世将作孤老。”可笑有如此者。朱天大帝者,实即明崇祯皇帝也,故塑像右手持环,左手持棍。邵裴子说:“棍以象树,环以象结绳,正似思宗自缢也。”惟此间庙像颈悬人头一串,杭州无之,此不知何人妄作聪明也。杭俗祀朱天甚虔,持斋一个月。杏袷俏缴虾H顺种焯煺,世世相传,不得废也,否则有灾。余谓此皆居丧不食酒肉及示子孙不忘之意耳。亡国之君乃受顶礼如此,岂思陵功德所及哉!亦以蒙古蹂躏华夏,杀戮淫污,皆至其极,朱氏覆之,夜而复旦,故思之不亡。而思陵虽亡国,所遭既惨,又代明者为满洲,不异蒙古,遂使人恋恋于朱氏。

  ◎官僚解

  今人斥人为官僚者,恶之之词也。然凡作过官者皆目之为官僚,虽于名义无碍,而实不同。盖斥之为官僚者,言其以官为业,去此不能生活,而其居官则唯诺以保禄位,无所建白,故可恶也。

  ◎谈月

  夫月最动情,令人百感横生,然余以为最好相对澹然面不动虑。清辉互映,胸襟无滓,则真不妨百回看也。不然。圆缺怨欢,与为循环,亦竟无谓矣。昨与智影看月后有诗意,今起即为之:

  狂风逐湿云,片片东西飞。

  去散风亦止,一轮自东移。

  企望心自急,珊珊来何迟。

  接目何团桑投怀尽清辉。

  娟娟复皎皎,此乃姑为辞。

  仪态竭万方,谁能写多姿。

  多姿复岂弟,蔼然如母慈。

  万物各自照,无择为不私。

  对此豁胸抱,澹澹无所思。

  惟念同情人,此际忘其疲。

  清露倏已下,勿使沾肤肌。

  (自注:智影言归后尚须续看。)

  ◎梦中诗

  七月十七日晨梦中得句云:

  庙堂无善策,清野有遗贤。

  丝发回翔地,江湖浩荡天。

  乾坤终日战,何事小儒ぉ。

  补首二句可成五言律诗。

  ◎可异的政令

  至吉祥园听戏,以谭鑫培曾孙百岁今日出台演《碰碑》也。百岁视叫天颇能具体而微,异日必有成就胜其祖也(鑫培子小培远逊其父,能继鑫培者,小培子富英也)。吉祥悬有公安局一区署取缔奇装异服办法若干条,盖本之南昌行营。其原意在纠正风化,故所列各条中多关女子服装露体方面事。服装与风化如何关系姑不置论,女子服装之不雅观者,如上衣短衣,不能掩裤腰,复不着裙是也。至于今日装束,实不甚奇异,其奇异者,必带西方意味。然其办法中明明示人曰:“着西装者,听之,但不许束腰。”于是所谓摩登女子,类变而服西装,或在不中不西之间,而托之西装,其露体更甚。故取缔如此,而放任如彼,不知用意果何在也。且名取缔而实只可不闻不问,盖亦有格于势而不能行者;假令必行,其骚扰何如,此真中国之政令也。北平市直隶行政院,不在所谓剿匪区域之内,而奉行南昌行营之令,亦可怪也。抑服本国之装,小有变通则目为奇异而加取缔,而服西装则任之,是无异令人当服西装也,可骇已甚。服西装则形形色色,益增奇异,固不待论,而在冬令,衣料必多取诸外国,此亦无异为外国推销其产物也。呜呼,今日政治所急,本不在是,而一令之出,曾不三思,可谓未读《霍光传》者也。

  ◎刍荛者言

  廿四年七月五日访宋仲方,仲方告以谣言或七号夜当有变。然既为人所知,当无虑矣。仲方又谓:“王克敏北来之前,曾与黄膺白、何敬之商榷对日之策,终以抗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