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裨益。如不河汉吾言,愿上令爱而己次之。”翁媪皆喜,遂择吉成礼。合卺后,女曰:“此所谓鹬蚌相持,渔人得利!”复谓新人曰:“男子非汝一己之男子,次夜宜见还,勿贪爱不遣也。”叶代女笑叱之。叶欲留女同寝,女曰:“吾不惯看活春宫。”一日,三人玩月未寝,忽闻村中陡起哭声,叶出问之。盖庄有以樵为生者,被虎伏峪之虎所害,故家人哭之。叶问峪在何山,去此多少路。庄人曰:“东南去此数十里,摩天岭之半岭是也。”叶入告二女,言欲明日往探之。张欲与偕往,叶从之,遂并乘而往。约行五十里,马不能陟,欲舍马而徒。居人曰:“自前去,有凶无吉!”盖再行十数里即众虎出没处也。叶闻,问峪之所在,其人遥指之。曰: “峪有洞否?”曰:“相传松柏密处有洞府,其地深险,无人敢去。二年前尝有人见二女子携手入峪,未闻见其出者。”张氏曰:“二女中必有詹氏!”叶曰:“然。”盘桓多时,悒悒而归。叶曰:“不知福地,无处逃生,命也;既知其地,坐以待毙,非命也。”张氏曰:“妾试往探之。”叶曰:“岂有明知必死而自寻者乎?卿何轻生若此!”张曰:“不然。妻之与夫,不啻臣子之与君父。古之忠臣孝子济君父之难,当其往也,岂逆料其必能生还而始往乎?能无惧耳!且闻峪多虎,未尝目睹,安知非讹传之不足凭信?即有之,亦或适逢其他往,得侥幸入洞。即遇害,亦为夫死,岂可以轻生律之者哉?”叶曰:“虽然,卿勿往。以吾累卿,心实有不安。”张曰:“可无妾,不可无君,妾志决矣!”明晨,执玉狮而行。叶曰:“执此何用?”曰:“此詹氏之物,非此不足取信。”生送张至马不能陟之处,张曰:“君立视妾往,不见,然后自归,勿系念也。妾不得已出此九死一生之谋,其济,君之福也;不济,亦不怨不尤。”言已,浩然长往。叶视张行二、三里,即为木石遮蔽,叹息而归。

  张氏之只身入峪也,数里而外,遍兽蹄鸟迹,径无人蹊。再入之,虎啸猿吟,毛发猬竖。约行二十里,忽有二虎遽起,直赴张氏。张见之,手无寸铁,不禁举玉狮作遥击之势。虎见之,从身旁过,复回卧张来路,不敢前。张莫解所以,欲回,二虎当路,遂执玉狮复进。嗣连遇诸虎,皆畏避。日未暮,已届洞口,其翠柏苍松,大皆二三围。回首见二虎伏洞口,一左一右。张曰:“吾至此,不畏汝矣!”遂举玉狮昂然而入。内一道姑高坐,瞑目如睡。见张,惊曰:“汝何得到此?”见张执玉狮,复曰:“汝叶氏耶?”张曰:“吾姓叶,非氏叶也。”曰:“何为来者?”张遂将叶公子为不平伤人逃难,一一细言之。道姑闻之,忽悲忽喜。张心知仙姑必詹氏,遂曰:“仙姑詹氏耶?”詹不语。张复曰:“伍姊代嫁者非子耶?妾等误入局中,欲出不得,不如姊之托身局外得自由也!”言至此,詹氏扶之起,叹曰:“吾身出局外,心在局中,身心两地,苦尤异常。不然,阿妹何能到此安然无恙也?”张茫然不解。詹曰:“吾平素以他宝物降虎,而举玉狮以示之,故虎见皆畏避。盖以玉狮系叶玉人把玩物,必时佩于身,倘以故来此,可借之以免虎伤,即可赖之以入洞府。吾之用心若是,犹为度外置妹等耶?”张恍然,称谢不已。曰:“玉人之事何以处?”詹曰:“妹之玉人,勿向吾同称之也。”张笑曰:“姊适才自言之,他人言之即不应耶?”詹含羞曰:“三五日吾师必来。来时,与妹切求之。”未几,仙姑果至。见张曰:“此含奇冤之张氏耶?”张泣诉之。仙姑曰:“勿尔!吾自有以伸之。”言及叶生,曰:“吾自有以救之。”语及伍氏、景氏,曰:“吾自有以安之。”谓张氏曰:“吾徒之父母字女于叶,违之必有天殃,汝可导叶来此完婚。”张甚喜,而不敢行。仙姑以剑授之曰:“倘遇不测,拔剑掷之,可逢凶化吉。”张拜受而别,不知何以行急如飞,瞬息即至。与叶、景言之,叶喜与行,景不欲;叶约以月半必归,景始允。将行,忽三人自外入,各执凶器,言奉官差拿要犯叶某,叶仓皇无措。张急拔剑向空掷之,忽三首落地,俄尸首化为青烟,被风吹散。叶大喜,辞景而行。至洞,先谒仙姑,嗣与詹氏合卺。将寝,张谓詹氏曰:“今夜之事,伍氏不能代矣。”次日,仙姑曰:“尔夫妇三人俱有仙缘,虽在洞府,谅不岑寂。但不可以无事事,修真之术,詹氏自能传授。暇可乘云循行下土,福善祸淫,替天行道,功德自不可量。三年后,吾来课尔等功修。”遂授以仙家妙术,既精而始去。

  叶洞居及年馀,一日,谓詹曰:“吾屡梦与伍氏、景氏相会,且觉与渠经理家务,而身实仍在洞府,其故何也?”詹曰:“假者可以为真,真者勿以为假。一身而三处享其福,师所以代君谋者周祥备至,奈何以梦寐视之?”叶始悟。三年后,仙姑果至,见叶等功修已成,喜不自胜。一日,同叶等下山游瞩,有二役押一犯官由山下过,忽涧中出一虎,直赴犯官,张欲往救,仙姑止之。眼看虎噬犯官,饱其肉而去。张曰:“往日师以慈悲为心,今何坐视而不救?”仙姑曰:“犯官非他,即尔仇人宿某。”张闻之愕然。仙姑手指背负笊篱曰:“此尔之功臣也。使化尔真身,冒名京控,宿以之罢官,故获罪充军,路由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