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元,创新政,以整齐宇内。建帝与改元,皆上所恶闻,见之,亦欲置大辟,然希颜不免,同祖遇怒解,斥为民。人固有幸不幸也。
  前南京刑部主事陆澄,始以议礼不合见摈,已大礼既定,澄不胜希用之念,乃自悔议礼之非,初为人所诖误。后质于师王守仁,而知张、桂诸贤之是。疏下吏部,尚书桂极言他时执政偏谬F私,牵连百司,张罗伏机,更相倾构。故当时明智之士,明知其非,不敢明言以触时忌。澄乃修慝不隐,事过不欺,宜听自新,以风各司。于是诏复其官。以之邪谲,岂不知澄之反复,而顾为之嘘植,盖亦揣朝臣之附己者少,故曲召党援,令嚣嚣竞起,阴树赤帜。持衡之地,不宜存此心也。 

  惑溺
  杨文贞子稷恶状已盈,王文端为文贞言之,遂请省墓,实欲制其子也。稷知,每驿递中,先置所亲誉稷贤。后扬言曰:‘人忌公功名之盛,故谤稷耳。’稷复迎于数百里外,毡帽油靴,朴讷循理,家中图书萧然。文贞遂疑文端妒己,还京即,出之吏部。
  涂豪宕风发,饮酒百钟不醉,又爱近女,后庭多稚齿s,艺文之暇则御之。后居官十五六年,大致皆然。或云欲念损真,公疾则宜也,藉令不病,则不自废退,即病能勉晋坊局,则六七年间,亦可遂跻台鼎。卒以病废,病亦遂卒。
  新建好聚敛,多姬妾。自诡知字学,语姜仲文曰:‘妇人口液名华池神水,吮而咽之,可不死,故活字乃千人口中水也。’一时传以为笑。 

  仇隙
  历城尹公素不善尹直,礼侍缺,他有举荐,上不允,以直为之。翼日廷遇历城,举笏谢之,历城曰:‘公简在帝心者。’自此结怨尤深。
  景泰间,用人多密访于少保于谦,时缺祭酒,翰林徐有贞向意补之,以门生杨宜为少保内姻,托为之请,至于再四,少保曲意从之,因中使言于上。一日退朝,宣少保至文华殿,辟左右,谕之曰:‘徐有贞虽有词华,然其存心奸邪,岂堪为祭酒?若从汝用之,将使后生秀才,皆被他教坏了心术。’少保无所对,惟叩头谢而已,退则汗出浃背。左右遥闻祭酒之说而未悉,有贞竟不得知,遂衔少保。至天顺元年正月十七日事,果诬以重罪。
  焦芳为侍讲九年,当迁学士矣,时相善詹事彭华,而意薄芳也,迟之曰:‘芳亦学士乎?’芳恚,扬声谓:‘华与时相好,而尼我不迁,不迁,将刃长安道中。’华惧,不得已,谋于相,迁芳侍讲学士。
  郑淡泉云:‘方逊志宠任时,荐西杨,西杨修实录,乃谤方叩头乞余生。西杨荐陈芳洲,芳洲嗾人讦西杨之子稷,竟死西市。芳洲令徐武功更名进用,武功竟置芳洲于铁岭。武功为石总兵画夺门之谋,石又置武功于金齿。近日永嘉、贵溪,亦颇类此。’
  严相谓华亭公:‘吾生平为贵溪所狼籍,不可胜数,而最不堪者二事。其一,大宗伯时,贵溪为首揆,俱在直,欲置酒延贵溪者数矣,多不许,间许,至前一日而后辞,则所征集方物,红羊、貔狸、消熊、栈鹿之类,俱付之乌有。一日候出直,乃敢启齿。又,次揆诸城为从臾,则曰:“吾以某日赴,自阁出,即造公,不过家矣。”至日,诸城为先憩西朝房以俟,乃贵溪复过家,寝于它姬所,薄暮始至。就坐,进酒三勺,一汤,取略沾唇而已,忽傲然起,长揖,命舆,诸城亦不敢后。三人者,竟不交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