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之,故篝灯坐,视青词草。言初以是得幸,老而倦思,听客具藁,亦不复检阅,多旧所进者,上每掷之地而弃之,左右无为报。言亦不复顾,嵩闻而益精专其事,以是上益爱之。 

  忿狷
  高谷夫人悍妒,无出,置一妾,又禁谷不容入寝。偶留陈循酌,谈及此,夫人于屏后闻之,即出诟,循掀案作怒,以一棒扑夫人仆地,因数之曰:‘汝无子,又不容妾,是欲绝高氏后也?吾当奏闻,置汝于法。’自是妒少衰,高得御妾,生一子`。友人称之曰:‘此陈公一怒之力也。’
  大学士张璁,自以非由翰职起家骤居辅导,而议礼时又辄被词臣攻击,颇怀怨忿。入阁未几,上以侍读汪佃进讲洪范九畴不称旨,令吏部改调外任,因命内阁选择翰林诸臣称职者留用,不称者量除他官,盖疑璁有密揭也。杨一清等言:‘翰林清要之地,诚不可以匪人处之。且文学政事,材各有宜,枉而用之,终无成绩。宋两制儒臣,皆尝惕历州郡,遂多名臣,内外均劳,自昔然矣。臣请选自讲读以下,其学有本原,文能华国,行义无玷者,存留供职,以备经筵史局之选。即文学未称,而材识疏通,堪理政事者,请下吏部,量才外补。’上报可。寻调佃宁国府通判,而中允刘栋、杨维璁等侍讲,崔桐等皆补外,多至二十人,而翰林诸臣,十去其七矣。璁又以庶吉士皆乳臭之子,不堪教养,又不当出为科道,止据其中第除选。于是吏部以袁等补司属,有出为知县者矣。以璁进阁时,庶吉士不屑赴揖也,此亦翰林一时之厄。乃博学强记如璁,敏给精练如一清,即翰林中亦罕见其比。信乎,储材不可不广也。
  严嵩尝奉使至广西,道谒乡人李遂,遂故御史司其省试而得嵩者,当宴鹿鸣日,诸生前为寿,时嵩l羸鹑衣,遂不复_接。至是,投刺见而讲钧礼,遂出叵测,漫应之。次日始修门生礼,布币再拜而曰:‘某非敢薄公也,以公向厌之,恐终弃之耳。’其狷隘急睚眦如此。 

  刺毁
  永乐间,沈度以能书为学士,许鸣鹤以能文为中书。朝中语曰:‘学士不能文,中书不能书。’
  庄曰永卧病不起,入定山,据真珠、达磨二泉交流之内居之,绕山垦田,引流种树,赋诗为乐。名公过者,无不造焉。丘文庄深恶之,曰:‘引天下士背朝廷者,曰永也,吾当国,必杀之。’
  丘文庄自制饼,软腻适口,托中官进,上食之喜,命司膳监效为之,不中式,俱被责。因请之,丘不告以故,中官曰:‘以饮食器用进上取宠,此吾内臣供奉之职,非宰相事。’由是京师盛传为阁老饼。
  琼台丘公浚,学博貌古,然心术不可知,人谓阴主御医刘文泰讦奏三原公令人作传事,可见其概矣。尝与同寅刘阁老不协,刘作一对,书之门曰:‘貌如卢杞心尤险,学比荆公性更偏。’时论颇以为然。
  翰林院学士一人多或三五人。阁老洛阳刘公健修会典成,翰林一时升学士者十人。时余姚谢公迁以礼书为大学士,在内阁,苏州吴公宽以礼书在东阁,南昌张公升为礼书,汤阴袁公守直,以礼书掌通政事,贾公斌以礼书掌鸿胪事,神乐观道士崔志端以礼书掌太常寺。京师为之语曰:‘礼部六尚书,一为黄老;翰林十学士,三是白丁。’朝绅一时盛传。盖十学士内,三人皆成化戊戌阁老万公安所选为庶吉士者,至是三十年,而公论终莫掩也。
  芜湖胡字仲光,弘治癸丑进士,改庶吉士,内阁试上苑闻鸠诗云:‘风日晴和欲醉人,耳边忽送一声新。似将明主三推意,唤起良农四海春。花鸟有情怜好景,雨D无补愧微臣。听余忽起江南思,百亩沙田野水滨。’内阁以‘雨D无补’句为讥,已,黜为户部主事。 

  纰漏
  文庙过江,廷臣有约同死难者,已俱负约,独纪善周是修自缢。后解缙为墓志,杨士奇为传,谓其子曰:‘使我与汝父同死,今谁为作传?’
  钱学士溥升天官侍郎回,自诧云:‘我平生感左之恩为不浅。’盖尝在翰林中领教诸小奄,今怀是也,举实其力。怀尝于圣诞日被赐金二铤,奏云:‘今某至此,皆师父之教,留以转奉。’溥至京,怀置燕,以前金为寿,因跪曰:‘与师父置一酒器。’溥答曰:‘当与房下作首饰,常常顶戴太监。’闻者皆绝倒。
  刘俨主顺天乡试,内阁陈循、王文子入试,属之,皆不从。二人因劾俨考阅不明,并摘命题‘虽欲自绝’语,请如洪武中刘三吾等坐罪。上命高文义公覆试诸得举者,高力言俨等无罪,上令准二子会试。王文复疏辩,上不喜,曰:‘敢再言者,以大臣擅法论。’遂已。先是,庐陵罗崇岳举顺天第一,以诡籍斥还,时人为之语曰:‘榜有姓名,还是学生,榜无名氏,京闱贡士。’
  虏逼京师,徐自负意识过人,锐志功业。兼云能测天象,谓胡人当复,即今不如回南,以淮为界,各守一方。太监金英蛉徊凰担兴安亦大怒,喝詈:‘这厮该死,敢如此妄言。圣驾在口外,谁整理迎回?祖宗山陵宫阙谁守护?’众因斥出之,寻命守彰德等处。
  尹直致仕去,又数载太子出阁,上承华圣德箴颂,因举先朝黄淮例,冀复得赐对。上责以亡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