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谕诸生,毋立异也。’予曰:‘唯。’因诸举子领卷,传示如谕。既廷试,诸达官分卷阅之。时内阁取定二卷,都御史汪公f得一卷,诧曰:‘怪哉,安有答策无冒语者?’大学士张公孚敬取阅一过,曰:‘文字明快,可备御览。’遂附前二卷封进,上览之,擢第一,启之,乃林大钦也。夏公大骇,谓予何不传谕前语,予无以自解,乃就大钦询之,对曰:‘某不闻此言,闻之安敢违也。’予乃检散卷簿,则大钦是日不至,次日乃领之。因叹荣进有数,非人所能沮也。
  登科考:大学士李公时等以李玑等十二卷进,上批答曰:‘卿等以堪作一甲卷十二来呈,朕各览一周,其上一卷,说的正合题意。“夫周道善而备”,朕所取法。其上三说仁礼为用,“夫仁基之,礼成之”。亦甚得其意。其上四论仁敬,“夫敬而能仁,他不足说,可以保治矣”。其上二“略泛而滞于行”,其下二“却似谠”,虽与题不合,言以时事,故朕取之,可二甲首。余以次挨去,不知是否,卿可先与鼎臣看一过,再同读卷官看行。’上复亲为品题,首三卷各有批语。于韩应龙曰:‘是题本意,可第一甲第一名。’于孙升曰:‘说仁礼之意好,可第一甲第二名。’于吴山曰:‘敬为心学之极,此论好,可第一甲第三名。’时等以余卷皆经御览,不敢遗,乃以李玑等九人对策皆刻之。
  礼部侍郎夏言,当嘉靖壬辰会试,条陈科场事宜内一款:‘应试之士,于风檐寸晷之中,欲其文可为程式者,盖已绝无间有,所以试录文字,多出主司之手,而两京会试,皆馆阁儒臣所为,足为海内矜式。近令录士子本文,不必考官自作,所以各省试录,文理纰缪,体裁庞杂。今次会试,若士子之文纵有可录,仍令考官重加裁正,以示模范。’此疏申明已极妥当。乃万历乙酉,言官复以主司作文有碍看卷,欲仍录士子之文,而本年试录所谓纰缪庞杂之病,闻亦有如言所论者,殊失华国之体。不知场中看卷,止分黑白,与各省小试不同,只三四日可毕事矣,何忧其无隙晷作文也?当时礼部不考故案,而漫为题覆,后来终当改。
  浙江较士日,大雨如注,号舍皆漂流。诸生急,乃投瓦砾,掷按察,按察走匿,堂阶哄然。监临大惧,欲易明日试,刘公大夏曰:‘非制也,且雨骤,势必霁。’乃令一武官立案上传言:‘诸生宜自度,能决科则留,否者出。’诸生皆听公言。已而出者云涌,监临惧,以为遂空群矣。薄暮雨止,诸生请烛者尚八百余,诸执事方喜公处分得宜。是岁试者少,主司精于检阅,得人最盛。
  嘉靖甲午,吏部尚书汪f子试顺天不第,上疏指摘场事,以太祖诛刘三吾为拟。考试官侍讲学士廖道南、侍读张衮,引刘俨、陈循、王文事答之,俱不问。
  张桂执政,黜翰林二十余人改别官,杨邃庵一清遂得乘间引所厚入院。时戊子顺天乡试,韩邦奇、汝节、方鹏、时举俱以按察司副使改春坊庶子,兼修撰,主试事。韩前序引经‘元首起哉,股肱喜哉’。又曰‘帝光天之下,万邦黎献,共惟帝臣’。倒节其语。提学御史周易因劾韩,经语本‘股肱喜哉,元首起哉’,‘帝光天下’,至于‘海宇苍生’,而韩引云云,亦误书海隅为海宇。内批捃其失,两谪之,四方相传为笑。然周劾虽当,实因韩序不载其名而发。
  万历己卯,高中允主南京试,出题‘舜亦以命禹’。一时试者,以非素所拟,皆阁笔,遂恶语詈主司,谓用禅受事媚江陵,因而籍籍。至甲申,言官遂劾高,谓江陵谋不轨,而高从臾之。削其职,仍追毁诰敕。大抵当江陵盛时,媚之者伊周之不足而至大禹,诚可恨,而若如言官所言,非也。毋论江陵无不轨谋有不轨谋,而以此示人,可乎?因忆徐武功与曹石u而下狱,锻炼无所得,乃摘其自撰告词有‘绩禹神功’语,坐不道,几弃世,以雷震流金齿。然则禹岂人臣所宜拟也? 

  科目
  宋学士集云:濂闻前定二事,甚异之,语于金溪吴君伯宗,伯宗曰:‘岂惟是哉!庚戌之夏五月二十二日,临川通判王黻梦城中作乐迎状元,黻甚讶之。二十五日,忽闻使者来颁科举之诏。其年秋,伯宗滥充江西乡试第一,众已谓与梦叶,至廷对日,复擢置榜首,乡里至今以为美谈。’濂观传记中所载,如此类甚众,未敢信也。今亲闻吴君之言,其有不可信者乎?姑书之,以见人囿气化中诚有一定之命,不可以智求,不可以计免也,自修之外,一听于天而已。
  洪武十八年乙丑会试,黄子澄第一,练子宁第二,花纶第三。及殿试,读卷官奏花纶第一,子宁次之,子澄又次之。是年童谣云:‘黄练花,花练黄。’时人莫解,后果验。殿试先一夕,上梦殿一巨钉缀白丝数缕,悠扬日下,及拆首卷,乃花纶。上以其年少抑之,已而得丁显卷,姓名与梦符,遂擢居第一。数先定矣。
  永乐丙戌,闽人林环梦其友人李文渊馈犬肉一片,环弯一臂,受之,遂状元及第。一片犬肉,乃状字,弯一臂,类元字。后官文渊阁学士,李文渊其兆也。
  徐琼始入邑庠,掌教预梦有驰告之者,云西王先生至,盖先年礼部尚书王公英,亦金溪人也。翌日,掌教见公曰:‘子勉之,西王先生声迹,将于子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