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伏诛。’不怿,遂罢朝。靖难兵至,李景隆以前憾请诛之,及责问,子宁语不逊,断其舌,曰:‘吾欲效周公辅成王。’子宁手探舌血,大书地上:‘成王安在?’遂族其家。
  景清试礼部为第三人,对大廷,赐第二人,授编修。建文初,为左都御史,改御史大夫。文皇继统,方孝孺、练子宁等皆死,而清委蛇侍朝,人疑之。一日早朝,清绯衣入。先是,文皇夜梦绯衣人挟刃,图不轨,占者又奏文曲星犯帝座甚急,文皇因疑清。及朝,清独衣绯,命收之,得匕首于清怀中。诘责之,曰:‘欲为故主报仇。’直立骂,不屈而死。
  陈性善,洪武间为检讨,晋礼部左侍郎。皇太孙时熟闻性善名,及即位,独召性善,赐坐,问治天下之要,且使手书以进。性善感知遇,尽所欲言,朝廷悉从之。然施行未竟,辄为权奸所尼。性善请见,曰:‘陛下不以臣愚猥,承顾问,臣既僭尘上听,许臣必行,未几辄改,所谓作法自戾,何以信天下?’建文帝为之动容。北师南下,改性善副都御史监军,战灵壁,败绩,性善披执,旋纵遣之。性善愧忿,衣朝服,跃马入于河以死。
  黄子澄名,以字行。洪武乙丑会试第一,廷对擢第三,授修撰,累迁太常寺卿。皇太孙立,诸王多不逊服。一日,太孙御东角门,召子澄,谓曰:‘诸王尊属,各拥重兵,何以制之?’对曰:‘诸王仅有护兵,才足自守,万一有变,以六师临之,谁其能支?汉七国非不强,卒底亡灭,小大强弱之势不同,而顺逆之理异也。’太孙喜曰:‘得先生谋,吾无虑矣。’既即位,命子澄兼学士,与齐泰同倚任。会周、齐、湘、代、岷相继煽动,建文君朝罢,谓子澄曰:‘先生忆昔东角门言乎?’子澄顿首应曰:‘不敢忘。’遂出,与齐泰议削夺诸王兵权。北师遂起,首以诛泰、子澄为名。诏以李景隆为征虏大将军,率诸将兵百万以往。未几,景隆累战皆大败,弃其师遁。召还,又赦不诛,子澄痛哭谏曰:‘景隆出师无纪度,意在观望,怀二心,不亟诛,何以谢宗社惩将士?’练子宁亦执景隆于朝,且哭且数其罪,请诛之。皆不听。已而江淮诸将继踵败衄,子澄拊膺号泣曰:‘大事去矣。误荐景隆,万死不足赎误国之罪。’文皇即位,子澄逮至,责问,不服,族诛,姻党戍边者四百余人。同时被戮诸臣,俱号齐、黄奸党,扬谕天下。
  卢原质字希鲁,原质于孝孺为外兄,而问学得之方门为多。洪武戊辰,举进士第二人,授编修,历太常少卿。建文中,多所建明。靖难后召见,不屈,死之。
  高逊志,元末侨寓嘉兴。好学问,为文深纯典雅,成一家言。洪武二年,征修元史,为编修,累迁侍读学士。建文时,为太常少卿兼学士,与董伦同为会试考官。靖难后遁去,不知所之。
  林右,洪武初尝奉玺书行边,有戡定功,进春坊大学士,命辅导皇太孙,以事谪中都教授,寻挂冠归。靖难师起,闻希直族诛,为位哭于家。永乐戊子,岛夷讧海上,台被其毒。监司闻右才,请为闾里计,右不得辞,勉起视兵,督郡子弟剿平之。上以此知右,遣使召,不赴,令武士械至京师,然犹为温语相慰劳,冀加录用也。右对云:‘罪人逃死已久,藉令可仕,当与方孝孺同朝矣。’上大怒,命曳出劓之,竟死。
  戴德彝,洪武二十一年进士第三,入授编修,建文中,改左拾遗。北师南迫,与齐、黄等日夕谋画防御。文皇即位,逮至责问,不屈,死之。
  侍读楼琏,靖难兵入京,文皇命方孝孺草诏,孝孺不屈,戮死。复改命琏及王景,琏入,见孝孺受极刑,惶怖受命。归而愤叹,妻子问之曰:‘得无伤方先生耶?’琏愧曰:‘我受刑犹可,正恐累及汝辈耳!’逡巡一夕间,自经死。
  王叔英召为修撰,上资治八策,援古证今,凿凿可行。建文嘉纳之,与孝孺日见信用。北兵至淮上游,兵逼江干。建文遣使四出募兵,叔英奉诏,行至广德,闻建文逊位,恸哭。会齐泰奔,叔英曰:‘泰二心矣。’急擒泰至,问之故,乃相抱恸哭,与泰且图后举。已而知事不可为,沐浴衣冠,书绝命词藏裾间,自经于玄妙观银杏树下。
  王艮,建文元年江西乡试第一,明年举礼部,廷对策最优,以貌不扬,易胡靖第一,艮次之,又次李贯,并授翰林,如洪武十八年故事。艮初闻靖难师起,辄忧愤不食,及渡淮,即诀妻子曰:‘食人之禄者,死人之事,吾不可复生矣。’迨北师入城,胡靖、解缙、吴溥为艮乡人,寓舍连楹,皆u垣集溥舍。缙陈说大义,靖亦愤激慷慨,艮独流涕不言。溥曰:‘三子受知最深,事在顷刻。若溥,去就固可从容也。’随别去。时溥子与弼尚幼,叹曰:‘胡叔能仗节,大是佳事。’溥曰:‘不然,独王叔死耳。’语未竟,隔墙闻靖呼曰:‘外闹甚,可看猪!’溥顾与弼曰:‘一猪不忍,宁自忍乎?’须臾艮舍哭声动,已伏鸩死矣。靖、缙与李贯皆迎附。永乐初,出建文时群臣封事千余通,命贯与缙等编阅,留军马田粮数,尽焚诸干犯者。因从容问贯、缙等曰:‘尔等宜皆有之。’众未对,贯独顿首曰:‘臣贯实未尝有也。’文皇曰:‘尔以是为美耶?食其禄,思任其事。当国家危急时,官近侍,独无一言,可乎?朕非恶夫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