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木主。怀以归。寻簿录养正家。礼愿从。吏逐之去。曰。我主母乃行。我家人安得去。徒跣京师。馈其妻狱中。妻死。奉尸归。合奏养葬。岁辄上冢。哭而祀之。
真州袁山人服麟。有仆名志。失其姓。山人好饮酒。性弛也。慕为方外游。及诸秘戏幻术。年二十余。妻死。遂终身不娶。游行郡国。辄以志从。岁丁西之夏。山人逃暑金山。与所亲纪生者饮而醉。夜且阑矣。二人各踞石临江如厕。山人恍惚间若有鬼物挽之入水。纪生见。急呼志。汝主溺矣。志仓皇奔水滨。审其已溺。遽自投下。纪生急呼其仆善水者。助之拯。其仆胡卢曰。入则俱毙耳。胡拯为。仅褰裳水际。垂手左右。援之不及也。志既入江。挟得其主。尽力持之。不舍。沉而复浮者数四。自分必死。适为旋湍所激。回至崖侧。与纪仆手相值。纪仆援得之。大呼主来救。于是四人者。猿臂而出。出则山人死矣。志哭之恸。谋经纪其丧。寺僧闻变。皆来集。无何。山人蹶然而起。都忘。如醉梦中。体亦无苦。时五月十有三日也。翌日。二人平复如常。众俱叹异之。工部郎谢在杭在真州。故与山人善。亲得其详。作传。
书仆书佣
王m州书室中。一老仆。能解公意。公欲取某书。某卷、某叶、某字。一脱声。即检出待用。若有夙因。余官南雍。常熟陈抱冲禹谟。为助教。其书满家。亦有一仆如m州。乃知文人必有助。即仆隶。天亦饶之。荆川先生有书佣胡贸。作胡贸棺记。
书佣胡贸。龙游人。父兄故书贾。贸少。乏资。不能贾。而以善锥书。往来诸书肆及士人家。余不自揆。尝取左氏历代诸史及诸大家文字。所谓汗牛塞栋者。稍删次之。以从简约。既披阅点窜竟。则以付贸。使裁焉。始或篇而离之。或句而离之。甚者或字而离之。其既也。篇而联之。句而联之。又字而联之。或联而复离。离而复联。错综经纬。要于各归其类而止。盖其事甚淆且碎。非特他书佣。往往束手。虽士人细心读书者。亦多不能为此。贸于文义不甚解晓。而独能为此。盖其天窍使然。余之于书。不能及古人蚕丝牛毛之万一。而贸所为。则蚕丝牛毛之事也。嗟乎。书契之不能还于结绳。书契又繁而不能还于简也。固也。然余所以编书之意远矣。非贸则余事无与成。然贸非余则其精技亦无所用。岂亦所谓各致其能也哉。贸平生无他嗜。而独好酒。佣书所得钱。无少多。皆尽于酒。所佣书家。不问佣钱。必问。酒能厌否。贸无妻与子。佣书数十年。居身无一垄之瓦。一醉之外皆不复知也。其颛若此。宜其天窍之亦有所发也。余年近五十。兀兀如病僧。益知捐书之乐。视向所为披阅点窜若雠我者。盖始以为甘而味之也甚深。则觉其苦而绝之也必过。其势然也。余既不复一有所披阅点窜。贸虽尚以佣书b口诸士人家。而其精技亦虚闲而无所用。然则古所谓不能自为才者然。独士之遇世然哉。此余与贸之相与。始终可以莞然而一笑者也。余既不复有所披阅点窜。世事又已一切无所与。则置二杉棺以待长休。贸无妻与子。无一钱之蓄。死而有棺无棺不可知。念其为我从事久也。亦以一棺畀之。而书此以为之券云。呜呼。百余年后。其书或行于世。而又或偶有好之者。慨然追论其故所删次之人。则余之勤因以不没。而贸乃无以自儿。是余专贸之功也。余之书此。亦以还功于贸也。虽然。余既以披阅点窜为雠。而岂欲后人又以披阅点窜知余也哉。然则贸之tt勤苦。从事于割截离合。而一付之无何有之乡也。与一醉亦无以异也。其亦何憾之有。
仆惜字纸
冯南江恩。有仆冯勤。其父佣者也。素多病。日者谓其短造。甚忧之。问一道士。何以延年。道士曰。若为佣。不能积德。惟勤洒扫。惜字纸。乃可延耳。佣乃市箕帚。汤所居村巷。凡有秽恶。悉为扫除。见一字。则取置于筒。至暮焚之。岁以为常。寿至九十七。无疾而终。

涌幢小品卷之二十一
父子
古谓父子不同舟。盖思风涛一旦并命绝嗣也。与老子压石磨。缚大绳观井同。
续博物志以鲧为颛帝之子。
夷狄禽兽知母不知父。都邑之士知尊祢。大夫知尊祖。诸侯及太祖。天子及始祖。
吕向生父岌客远方不还。少丧母。失墓所在。将葬。巫者求得之。不知父在亡。招魂合诸墓。后有传父犹在者。访索累年。不获。他日朝还。道见一老人。物色问之。果父也。下马抱父足号恸。行人为流涕。玄宗闻咨叹。官岌朝散大夫。赐锦彩。给内教坊乐工。娱怿其心。
程大中先生自撰墓志。子六人。长应昌、次天锡。皆幼亡。次明道、又次伊川两先生。次韩奴、蛮奴。皆夭。女二。席延年、李正臣。其佟
父子与庆成宴
嘉靖四年郊祀庆成宴。大学士杨廷和子慎、左司马姚镆子涞皆为修撰。大司马金献民子皋为检讨。皆父子与宴。为盛事。三公官高有名。而皆有子。其子爵位清华而皆不甚显。可见际遇极盛者。亦造化所忌。与而不必尽与也。况下此者乎。
三及第子
父为显官而子赐及第者。程襄毅信子敏政、谢文正迁子丕、皆至侍郎。白恭敏圭子钺至尚书。当时庆成宴亦必并与。特非同时耳。至子为显官而班于父之上者。往往有之。子居津要而父为卑官末秩。